“刚才接电话的是你弟吧。”她问道。
“嗯,他爱瞎捣乱。”我话音刚落,就听见弟弟不满的叫道:“哥!你又说我坏话。”
“扑哧”秋萍忍不住笑了:“他还挺逗的。晓宇,你弟的声音跟你很像啊。”
“不会吧,我的声音这么独特,这么有磁性。”我夸张的说道。说实话,今晚的电话都太过沉重,我想从压抑之中解脱出来:“不过,萍!你别你弟、你弟的叫,他也是你的弟弟!”
“什么?”她愣住了。
“你想想,将来他叫你嫂子,你叫他什么?”我压低声音,调笑道。
“讨厌!你……你再这样说,我可要……可要挂电话啦。”她的反应很强烈,即使看不见,我也能想像到她娇羞的模样。
“今晚在家过得好吗?”我关切的问道,玩笑只能适可而止。
可这句普通的问话就像投进枯井里的石子,半天没有回应。
良久,她才幽幽的说道:“……我一个人在家。”
“怎么会?”我惊讶的嚷道:“这大过年的,叔叔、阿姨去哪里呢?”
她轻叹一声:“……都去科里和值班医生、护士一起过除夕……。”
“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扔在家呢?叔叔,阿姨都是怎么想的?”我一着急,竟批评起她的父母来。
“……每年都是这样,我已经……习惯了。”她的声音很平缓,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割得我心痛,恨不能马上就飞到她身边,抚慰她寂寞的心。
“萍!你家的其它亲戚呢?婆婆、爷爷、外公、外婆没和你一起过?”一时间,我不知该怎么回答,随口问道。
“……晓宇!我爸妈是浙江人,在-市没有亲戚……一个也没有。”平静的语气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忧伤,她的声音有些发涩。
她的环境跟我极为相似:军人是特殊的群体,在常人的眼里,他们是那样的神秘,不可接近,出入于一个个高墙大院,虽位于繁华的都市中,却永远是独立的存在,无法融入整个社会。而父母的工作还时常调动,因此他们没有很多的朋友,过着‘都市边缘人’的生活。在重庆市的四年中,若非结识许杰、高欣,我一定会尝尽孤独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