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永昌不紧不慢道:“我们崔家的宝贝只能传给我儿子。”他指着斜对过的正堂,“里头坐着说话那位夫人,是我媳妇,等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,我教他兵法,你给他做副将可好?”
那小子沉吟半晌,才咬着嘴唇,认真道:“副将虽是大官儿,但我脑子笨,念不来书,回头他别嫌我……”
崔永昌哈哈大笑,揉了揉他的脑袋,“傻小子,我替他应了,不嫌你。”
那小子高兴地给他磕了个头,起身又想起夫子教过的礼数,又添了一项作揖。
崔永昌摇了摇头,不忍心叫着傻小子失望,叫路喜寻了一杆花枪来。
他提在手里,抿紧了唇,单手凭腕便连打几个枪花,倏地回手,一个连环刺,莽足了力气,又悬枪打摆,连转两圈,那杆花.枪似是停在了半空,红缨旋足了整圆,枪尖却半分未曾倾斜。
落定收势,崔永昌笑着将花枪丢那小子怀里:“可瞧清楚了?”
“嗯!”那小子连连点头。
崔永昌绷住一口气儿,起身进屋。
见曲妙妙与张掌柜在正堂说事,跟前摆着十本摊开的账簿,似是遇到了大麻烦。
他擦了汗,抱一杯热茶,坐在一旁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。
张掌事在那儿臊眉耷眼地诉苦。
说是平江府的货迟迟不到,眼看着已误了三五日工期,派出去的人也不见回来。
镇北军的冬衣可是例年大事。
将士们吃饱穿暖了,才能安心保家卫国,北边的后梁余孽迟迟未清,迟了镇北军的供给,万一出个什么乱子,可就是千古的罪人!
曲妙妙道:“使人去平江府问了么?是不是常家那边迟了几日,若是发船晚些,迟几日没到,也是应该。”
“使不得咱们问,常家倒先使人过来了。”张掌事苦着脸道,“又不好将人往府上领,我也只得胡乱找个由头,请您出来一趟。”
他冲门口的小子摆手,让去把人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