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恒印?”曲妙妙仰头看他。
崔永昌点头。
曲妙妙轻嗤一声:“那倒是省得我传话了。”又问,“他欠了人纪家多少赌债?”
“一条人命。”
崔永昌握住她执笔的手,帮着把最后一个‘萬’字写全。
一边写,一边不紧不慢的跟她把事情讲清楚。
“纪安康前些日子改姓认祖,纪爵爷急着盼孙子,给他相看了城西一秀才家的小姐,又抬了七八个通房给他开窍。”
“偏那纪安康看了十几年的四书五经,一朝顿悟,竟沉迷其中。”
“又得跟前几个坏小子挑唆,满心扑在秦楼楚馆,最后因争着点一支龙凤烛,叫赵恒印给打死了。”
曲妙妙不解:“什么蜡烛那么的稀罕,竟不惜伤人性命!”
崔永昌附耳给她解释,曲妙妙红着耳朵咬牙,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。
因争一娼.妓沦落到拼命的地步,打人的没出息,死了的那个也不是好货!
她小手握成拳头,轻轻捶着桌面,发出咚咚地闷响:“那天纪家来人,就是因为这事?”
崔永昌颔首,也不瞒她:“纪爵爷指着纪安康绵延子嗣,远着又有谢家那道干系,他怕坏了咱们邻里交情,来家跟母亲讨了个不管的准信儿。”
偷觑她面上颜色,某人眼珠子滴溜溜转,只把责任往辛氏身上去推。
“母亲应了纪家,又怕你知道了心里别扭,再三叮嘱着不让在你跟前提起。”
赵恒印虽是混蛋,却也正经是她的表哥。
知道了,管或不管都不大好。
曲妙妙眼睑下垂,心里越发的生出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