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永昌盼着早日找个弟媳将小舅子拴住,转天便往隔壁瑞宁爵府走了一趟。
谢安康在那府里憋得发闷,远近又没有好友能相约走动。
跟崔家虽说也不熟悉,但上次来吃过一回酒,又是近邻,好赖能说上几句话。
“崔世子,您自走路,别拉拉扯扯的!”
谢安康夺过自己的衣袖,后挣两步,与其拉开一些距离。
“青州可没有后梁郡那边的风俗,你咋咋呼呼的怕什么?”
崔永昌笑着嗤他,并肩而行,这回倒没有附上。
两个人前后脚入了茶室,窗外临水,入目便是接天碧翠,溽气自外面吹进来,抚过冰鉴,吹在人身上只觉凉爽。
崔永昌往熟盂里瞄一目,不见水底滚泡,随手泼了要煮新茶。
也不急着吃茶,另往风炉里添了两块核桃碳,看着红火慢慢地燃。
他只笑吟吟的先同谢安康套起了近乎。
“听你舅舅说,过些日子要你认祖归宗,回头还要送你进京念书呢。”他眉眼温和,“我家在京城有些亲戚,你有心仪的学院,只与我说,就是高阳书院,你若念书还成,我也能帮上几分。”
他一向大方,既然要找人家打听消息,自然要给出丰厚报酬。
高阳书院是大陈最好的书院。
便是太学一应,也比不过。
谁料,谢康安竟不喜反怒,嘴角抿直,带着几分讽意:“不愧是宣平侯府,有天家这门好亲戚,真是比旁人都要尊贵一些。”
高阳书院是念书人神往之地,如今被他轻飘飘的安置,谢康安只觉得亵渎。
“我身子不适,崔世子府上的好茶,恕谢某不能吃了。”谢康安起身要走。
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