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的话,曲妙妙没有说尽。
崔永昌先是一愣,又在心里大骂小舅子是恩将仇报的狼崽。
自己一门心思的使力气在他身上,他不念着恩情在他姐姐面说些好话也就罢了,竟还胡诌谣言来污蔑自己。
“我当是什么呢。”崔永昌赔着笑脸,扶她坐下,嘴里低低地抱怨:“映悬那臭小子,怎么在你跟前也敢浑说?”
他言语切切,半真半假地说着随口捻来的奉承话。
“我夫人貌若天仙,这会儿就是嫦娥冲我招手,我也断不会过去。”
又道:“旁人同我不亲近,但你是最了解的,我老实成性,只是嘴馋,贪几杯薄酒罢了。”
曲妙妙乜他,冷冷一笑,听他继续往下说。
崔永昌舔舔嘴唇,接着道:“宛子坡那处是冯承业的一个外室,他老子给他相看了媳妇,岳家是个六品京官儿,品阶不大,脾气倒是不小,又要后院干净,又颐指气使地提了一堆要求。”
“从前吃醉,他那儿子认我一声干爹,如今他也是实在没法子,才求到我跟前的。”
曲妙妙皮笑肉不笑道:“他没摊上个好说话的岳家,你倒是上心起来。”
当初嫁他那会儿,曲父也不过是个从四品守城京官儿。
后来,曲家得宣平侯府提携,才有了如今的前程。
他方才那几句话,倒像是有意捎带曲家,顺带讽了她的小性儿。
“你又多心。”崔永昌摇头道:“你既知道那些人跟我无关,偏要生气,也只是平白给自己添堵。”
他不过是帮朋友照拂一下家眷,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。
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风,墨色之中,豆大的雨点子沉沉地砸在檐下。
雨声嘈杂,响的人心烦。
“添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