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索性搁下手上乱七八糟的账目,认真跟他摆理。
“眼看着又到盛夏,你是个玉嵌的骨头金铸的牙,冷热都沾不得,去岁三九天的,你不听劝,非要出去给他们过生,结果怎样?”
“吃了一肚子的寒气,病病歪歪的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,旁人看着心疼不说,吃苦遭罪,还不是你自己难受?”
自她嫁来以后,才知道这人的金贵。
偏他自己不知珍重,身子好的时候赏花玩乐也就罢了,身子不好,还敢惦记着那些杂七杂八的琐碎。
真真是要把人气死了,他才安生。
崔永昌明显是对她的叱责十成享受,也不恼怒,笑嘻嘻的握住她戳在自己面前的玉指,拢在掌心,笑靥的顺毛捋气。
“到底我是比你兄弟重要。”
曲妙妙睖他,眼底藏着笑意道:“呸,自作多情。”
外头来人回事,伺候在外间的宝梅出去。
没多会儿功夫,又拿两盒子烂账回来。
也没再往书桌上搁,捧着就给放到墙角的柳木条案上去了。
“您也使不得看,说是绸缎上送来的要勾的账目,才理出来,就巴巴的给送咱们这儿了。”
宝梅说话犀利,盒子揭起一角,就沉沉丢开。
瘪着嘴道:“乖乖的,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旧账!”
隔着盒子都能闻见一股冲鼻子的霉味儿。
崔永昌看向那盒子,轻蔑一笑:“真是几个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‘虎贲’。”
他随手翻起刚才得她怒骂的那本,看了几眼,不做表态,只笑眯眯的感慨道:“他们这是想在开头就拿捏了你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