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惊惧地躺回床上,闭着眼睛用力想回到梦里,却怎么也回不去。回不去。
他摸出来安眠,完全不再管药量的问题。三片不行就五片,五片不行就十片,回到梦里去,去见她,去见她,去见她——
然后是洗胃。头疼地清醒过来。
一大段的话里他听到人说“……感情不是生命的全部,没必要……”,苦口婆心的语气。
他看了一下时间,挣扎着几乎是逃离医院,打车去了梅宅。
没找事,也没耽搁,规规矩矩、安安静静参加了葬礼,回来休息了几天,除了脸上狰狞丑陋的疤痕,仍然是那个精明有能的穆清,手腕高超,翻云覆雨。
如果死不了,就只能活着。
如果不能放弃爱,就只能痛苦。
如同永无止境的溺水一般,活着。
“……那个人是谁?”
“就前一阵子自杀的那个女明星的前经纪人,好像创业之后还上了福布斯,挺厉害的。”
(三)
“反正余生没多长/不在一起又怎样/只期望天长日久/也许可以消去一点愁……”
路过商场的时候,一层的电影院正在做鹤沉夜逝世一周年纪念活动,几个馆子都在放她的经典电影展览,大厅里放着的歌是她一首很有名的《苦艾酒》。、
楚闻天去排队的时候,周围的人都神色异样地躲开。
这个男人衣衫褴褛,一身异味,头发胡子都乱糟糟的,完全是个流浪汉。
工作人员客气地告诉他仪容不整不能进去观影。
楚闻天说:“那么,能不能卖我一杯爆米花?”
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,但是听他的语气,也不像是会闹事的人。工作人员不禁心生怜悯,免费送了他一杯可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