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:“……原来如此。所以你相当不慎重地接受了她的追求,把她带进了这个计划,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恃无恐地觉得她是不会死去的、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人。结果,你却让她成为了所有的北条真弓当中唯一的一名牺牲者。”
在我说完之后,走廊一下子沉默起来。
果然——
果然,就算是这样、哪怕是这样,我也完全没办法原谅他——
等我回过神来时,我已经伸拳揍上了他的胃。
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?!”我有些崩溃、近似于喊叫的这样说着:“没有人要求你这么做!”
“不仅是她的命运被更改了、我自己的命运也被更改了!我——我现在想回去都没有办法……”
说到最后,我已经哽咽起来,连眨眼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让我扑簌簌地流下泪来:“你在干什么啊……我已经——我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……我想回家、不想在这里呆着了!如果说caster勉强情有可原的话,你也好、梅林也好,全都是混蛋……!”
这样担惊受怕、没有任何熟悉的人在身边的日子,我已经……完全过不下去了。
泪水模糊了视线,我哭得喘不上气来,像是要把迄今为止心中淤积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一样,似乎也在为另一个自己感到悲哀:“我想回家……龙之介、银——我好想你们……”
太宰治像是僵住了一样,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。也不知道哭了多久、可能是因为动静太大,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:“——真弓?!”
我实在是精疲力竭、昏天黑地,从刚才起就蹲在墙角、把自己蜷成一团,也没有心情分辨来者的声音,用极小的声音喃喃道:“……谁?”
那个人也像是僵住一样,完全不敢再动弹:“——”
我闭上眼:“拜托了,不管谁都好,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吧。我现在……”
冰冷的墙璧和地面让我渐渐冷静下来,刚才忽然关不住的惶恐、愤怒、悲伤逐渐恢复了我能够承受的正常阈值。哭过之后的双眼格外干涩,后脑也一抽一抽地疼痛,我叹了口气,更加用力地抱住了自己,像是这样就能够汲取些许安全感一样。
就在这时、身边忽然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。身体不由自主地、有些神经质地一颤,但是我还是竭力避免了自己想要逃避的心情,允许了这人的接近:“……抱歉,让你看到这样的一面。”
那人并没有说话,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、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。温暖的气息、还有不知名的花香,一并传递到了我的心里,此刻过于迟钝的大脑也终于反应过来,来者正是我刚才大声骂过混蛋的梅林:“——你回来了?”
“嗯,她也回来了。其实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