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摸着他的脑袋,问“你叫阿泽吧?越泽……这个名字真好听。”
“你看的这是什么书呀……这么小就看物理书了吗?你妈妈把你教得真好。”
“阿泽,你爸爸呢?你妈妈没有和你提过你爸爸的事情吗?阿泽以后想来北京上学吗?”
大人总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,可其实那时越泽已经隐约有几分察觉。
他跑去跟季融融和越岭一起玩,然后他看见越岭的书包背带上绣了一个小小的“越”字。
……和沈越泽的“越”是同一个字。
他又低头去看越岭的脸,其实他们长得很像。
再到后来,年纪更长了一些,回想起小时候的这件事,越泽渐渐明白过来,那天下午闯入季家的那个女人的用意。
她那样关心他和他母亲的境况,又百般急切的打探着他对生父到底知晓多少,希冀着从这个孩子这里探知沈母究竟有没有对他述说过生父的状况。
细节不多,但却已经足够越泽拼凑出上一辈之间的往事轮廓。
他的母亲在念书时遇见一个男人,谈了一场或短或长的恋爱,有了他,但却因为各种原因和那个男人分开,独自回到她长大的南方城市来。
那个男人并不知道他的存在,可他的妻子却知道。
不但知道,还千方百计的窥探着他们母子的境况。
越泽想起来,他比那个叫越岭的男孩大……他的母亲也许并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。
再到后来,沈灵因为车祸离世,在母亲的葬礼上,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生父。
其实根本没有人告诉十七岁的越泽,那个男人到底是谁。
沈灵的葬礼上,她的许多高中同学、大学同学都来了,那些中年人里,绝大多数都红了眼眶,也有不少伏在那里痛哭。
可在看到那个眼睛通红、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的第一眼,越泽便知道了,这是他的生父。
也许是来自血缘的奇妙吸引,也许是人类天性中尚未能被科学所解释的奇妙直觉。
越泽知道,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