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碗筷收拾好了之后,他便坐下重新看书了。
当年的事情他早就猜到了,宋教授诉说的这个故事,和他猜的相差无几。
他心里清楚,越家的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他的存在。
可是丛玉,在他六岁那年,甚至还要更早,丛玉便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。
这么多年来,对于他的存在,丛玉闭口不提——这自然是人之常情,丛玉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,揭露丈夫的私生子的存在。
可十一年后,丛玉没有做过任何阻挠,轻而易举地便叫越父知道了他的存在。
这是整件事情里,越泽唯一想不透的一处关节。
不过他并不心急,因为他知道,所有结果都会找上门来。
高考过后,大一上学期的那个冬天,越父终于找到他,同他见面。
越父人到中年,可眉目间依旧依稀可见当年的俊朗。
在亲生儿子面前,这个身居高位已久的中年人,难得无措起来。
他沉默许久,最终也只是喃喃道“……你和你妈妈真像。”
越泽知道他的来意。
他对这个父亲并无怨恨,但也没有爱。
对于过去十八年人生里父亲的缺席,他觉得遗憾,但也并不奢求弥补。
因此当越父提出,让他改回“越”姓,回到越家来生活时,他干脆利落的拒绝了——
“我姓沈,沈灵的沈。”
越父从未教养过他一天,因此也并没有立场来逼迫他就范。
沈越泽依旧是沈越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