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仲山沉默的表情没怎么变,他坐得很直,似乎还咬着点后槽牙,目光微微下垂,起初几秒钟,像没听到江明月讲话。
江明月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明显的不高兴,又等了会儿,准备再解释,他突然说:“我不在乎。”
江明月张了张嘴,忘了打算要说的话。
越仲山很短暂地看了他一眼,转开视线,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不耐:“下车。”
江明月下了车,问他:“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?”
越仲山没说话,在他面前关上了车门。
声音不大,但谁都听出不对劲,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江明月,很小心地打着方向盘,慢慢起步走了。
到学校还早,他原本没课,出门只因为越仲山要上班。
在图书馆看了一上午书,中午睡宿舍,下午按时去实验室,没想到领了个苦差事——去温室松土。
别人都有正事忙,所以温室里只有他一个苦力,埋头干了二十多分钟,推门进来一个人。
江明月抬起头看,是他高中同学,程夜心,在海大文学系。
他俩初中时坐过三年前后桌,程夜心是家里老小,头上两个哥哥一个姐姐,被管教大的,本质是个怂包,但面上比江明月胆大点儿,嘴也比他会损人。
两个人逗了三年嘴,关系挺不错。
那天去聚会之前,给江明月打电弧最多的就是他。
“从外面路过,看着像你,还真是。”程夜心憋着笑打量江明月的装扮,“面朝黄土背朝天?”
这两天碰到的同学,见面第一句,都是跟他说他没去的聚会有多热闹。
“是啊,没你们潇洒。”江明月解释了几句自己在干什么,直起腰拄着锄头说,“前天玩好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