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乐安挨在他怀里道,“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了,记忆中,我也是这一年死的,十二月隆冬时节,就在媚姐姐的尸身被发现溺于冷宫的荷花池后,没过两天还是三天的样子吧。”
“若上次现身拿酒,戴着面具的暗卫便是施憬淮,你要他去劝媚姐姐吧,平北将军府的冤情,不是她一人可以洗涮干净的,在睿亲王背后那人现身前,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。”
“还有,慧语她……可能要定给宣亲王府的世子了。”
胥邪有节奏地抚着她的背,听她细细碎碎地说,直至迷迷糊糊地睡去,才把她抱进卧室里,为她掖好被子,看她梦里仍不安地拧紧了秀眉,他为她抚平烦恼,驱去忐忑。
那时不知明明也对他有意的她,为何避他如蛇蝎,还口口声声斩钉截铁要嫁别的男子,气得他心都要碎成琉璃渣子了,不成想她心里藏了如此恶毒狼虎,叫她终日处在害怕中。
还真是个死脑筋的傻小狐狸。蠢蠢的,偏生就在他心里扎根了,已无法移植别处了。
胥邪等她睡沉了,才出了卧室,走至荷花池前的木台边,一抹几乎融进夜色的黑影无声而至,他道:“她的话,你也听到了,至于你想怎么做,便随你吧。”
四具下的神色黯然紧绷,忽而跪了下来道,“这些年,托您的福,卑职才能留于封州城继续守护她,事已至此,平北将军府的冤案翻出来也只是又一次的血流成河,卑职不想为那逝去的荣耀牵连谁,她值得更好的。”
胥邪斜睨他,意有所指道,“出身不可改,力争上游却也能变。”
“每年仲冬时节,玉门关皆有动乱,谦亲王年年都抱怨缺了那么一个得力的好帮手。”
四月不敢置信地抬首看向胥邪,只听他道:“在哪儿跌倒便在哪儿站起来吧。”
何乐安醒来时,已经在自己的厢房里了,薛慧语睡在旁边,还没有醒。
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小厨房,正想捏一些趣致的糕点安慰薛慧语,诗情急匆匆地跑进来道,“小姐!卓卓卓逸伯府出大大大事了!!”
何乐安狐疑地看向她,诗情顺了顺气道:“昨夜卓逸伯的妾临盆,适逢卓逸伯出门在外,一时回不来,还在威武将军府的邵夫人不知哪儿听到的消息,回伯府闹去了,生生一尸两命呢,老卓逸伯赶到的时候,孩子已无力回天,听说还是个男婴,真真是可惜了。”
闻言,何乐安已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,就贺氏那闹腾劲,不像是三十几岁的人,倒像是脑子还没有长全的小姑娘,岁数真是白长了。
邵大舅这么些月虽没有接回她,可也一直都没有确实地休妻,她只要好好地认个错,卖乖一段时间,之前那些气话倒也过去了,偏偏这脾性,又闹出这样轰动的事来,如今怕是老卓逸伯与威武将军依然有心去挽救这段婚姻。当事人邵大舅都休定了。
不过,事情这般快传出来却有些诡异了,她道:“满城皆知了么~”
“满城皆知不皆知不知道,街知巷闻倒是真的,婢子给您买东西嘛,沿途的人都在讨论。”诗情咋舌道,“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有,贺氏对您干过什么事,又被翻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