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白怜惜地瞅乐然,低声说:他就那样儿,老不正经的,别气,等会儿我给你偷他果汁去。
乐然闷声闷气地坐在桌边,倒不是生气,但心头似乎有点发毛,绒绒的,好像还有些痒。
小白没能如言偷到果汁,因为案件突然有变。
就在尸检与痕检报告出炉一个小时后,早就下班的局长蒋林泉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陆国民突然返回市局,沈寻被叫走,回来时略显无奈道:散了散了,这案子不归我们管了。
乔羿已经完成使命,却没急着回去,正赖在刑侦队大厅里啃猪蹄,闻言抬头道:啊?什么意思?不归我们管归谁管?虹照区分局吗?
省厅特别调查组。沈寻耸肩,把资料收拾一下,明天一早省厅会来人,陆局的意思是我们配合就行。
一中队队长徐河长生得五大三粗,将桌子捶出了炮弹的声势,这不符合规定啊,我们还没上报,他们就突然来接案?
接就接吧。沈寻眼里掠过一闪而过的轻松,咱们这儿的积案也不少了,他们要接,我还当减轻咱们工作压力呢。
乔羿已经擦干净手,忽然道:吴令洋这案子咱们就算能破,也破不了吧?
在场的警员都愣了愣,唯独沈寻听懂了,拍手道:别想了,大家辛苦一天,早点回去休息吧。
小白往桌子上一扑,右脸贴在乱七八糟的文件上,3秒后原地复活,抓起包飞快往门外跑。沈寻踢了他一脚,慢点儿。
警员们很快结伴离开,大厅里只剩下沈寻、乔羿、徐河长。乐然背着迷彩双肩包离开,出门时跟沈寻说了声沈队再见。
彻底安静下来时,徐河长问:上面到底什么意思?究竟是让特别调查组查,还是让特别调查组包庇着,石沉大海?
乐然已经走到楼梯口,却因为极好的听力捕捉到了这句话,悄然转过身来,靠在墙边好奇地听。
照我看,可能是后者。乔羿道。
别瞎猜。沈寻说,这案子我们交上去了,要怎么调查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。是查还是包庇,陆局蒋局说了不算,省厅说了可能都不算。
怎么?凶手背景有这么厉害?徐河长虽是出警的一把好手,心思却说不上细腻。
跟凶手没关系,他不过是个工具而已,和那把伞兵匕首一样。沈寻道:厉害的是使用他这工具的人。有人肯定已经跟省厅打过招呼,或者省厅本身就和这起案件有瓜葛。老实说,刚才我还有点焦虑。这案子如果继续放在我们手上,我们查,可能会惊动某些人,我们不查,又绝对说不过去。到头来最有可能的结果是,我们得到了真相,但是无法将真相公之于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