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尸首渐渐腐烂产生的恶臭,竟然连消毒水味也无法完全掩盖。
邱羽奔波一天,脸上疲惫尽显,一边快步走,一边沙哑着嗓子向沈寻交待情况,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,兄弟们找到她时,她蜷缩在离灯一村2公里远的一个矮洞,浑身血污,怀里抱着她妈的头,眼神呆滞,嘴里不停喊着妈,右手还在捋李小卉的头发。常斌他们将她带回来,她死活不松手,谁动李小卉的头,她就扑上去咬谁,现在还搂着呢。那颗头啊哎,看了你就知道了,塌得比江旭还厉害。
乐然跟在沈寻身后,听到这里时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。
行至留置室门外,沈寻忽然回头道:乐然。
啊?乐然只顾着往前走,险些撞在他身上。
想见见犯罪嫌疑人吗?
乐然嘴角动了动,愣了片刻才点头道:想。
不害怕?
不害怕。
沈寻单手放在门把上,成,那就暂时给我当一回保镖。
门开,恶臭像有形有状的烟雾一般席卷而来,乐然头皮一麻,连忙摸出沈寻给的小扁盒,像附身符似的捂在口鼻前。
长方桌后,坐着一个头发稀疏、污迹遍身的女人,她像抱婴儿般抱着一颗仅剩一半的脑袋,见门打开也不抬头,兀自摸着脑袋上早已被脑浆与脓血搅在一起的头发,低喃着妈妈。
乐然大睁着眼,眼皮突突直跳,呼吸有好几秒的停滞,直到沈寻拍拍他的肩,指着一旁的座椅道:坐。
留置室里安静了一会儿,只有江映莎呓语般的妈妈。
她每念叨一遍,乐然发根就要紧上一次,沈寻却似乎丝毫不为所动,面色如常地观察着她,几分钟后开口道:买楼岳花园小洋房的钱,足够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过个舒适的晚年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