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玥暗暗头疼。
这小丫鬟病急乱投医的毛病,得改!
陆南风落在耳畔她的呼吸,忽而有了一丝细微的起伏:“你说,我该怎么处置那人?”
姜玥怎么听都觉得这人不是在问小葵,而是在问自己。
“那等负心汉,当丢去江里喂鱼!”小葵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。
“嗯,”陆南风意味深长点了点头,“我也觉得当丢去江里喂鱼。”
姜玥汗颜。
陆南风最想丢进烟波江里的,大抵不是顾以信,而是她。
他来姜府提亲那日,她见过他一面,二人之间只隔了一道小小的墨梅屏风。
她记得茶案上的小香炉燃着熏香,香烟袅袅,如丝如絮,也记得他骨节明晰的手拎起水壶,缓缓煮水烫茶盏,沏了两杯茶香浓
郁的铁观音。
可她至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的脸。
大夫说她被歹人掳去失了清白,心里拧出了一个结,挨也挨不得,碰也碰不得。
她却觉得那不像是个结,倒像是扇门,她将自己严严实实藏在那扇看不见的门后,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往外瞧。
门外的光亮遥远得像是隔了余生,令她惶惶然无所适从,身后的黑暗里又好似藏了一只看不见的猛兽,炽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
颈上,离得那么近,仿佛只隔了毫厘……
她惊恐万分不敢闭上眼,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拽回庙会那天的雨夜,被拽到那条让人窒息的深巷,被拽进那个陌生男人滚烫的
怀里……
那人的怀抱烫得吓人,漫天的雨却冷入心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