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再见。”槐岳说。
她用力跟对方握了最后一次手,目送它下了车。
两人说的都是再见,然而实际上他们都知道,不会再有“再见”了。
告别总是让人如此难过,告别的词语也总是这般让人不忍心细想。
钱溢她们这时也醒了,小王走到高高的荒草中央,又回头朝她们招了招手,然后一去不复返,逐渐淹没在荒草里。
“诶……”槐岳深深叹了一口气,五味杂陈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人生嘛,就是相遇和离别。”钱溢忽然说了句人生鸡汤,逗得槐岳噗嗤一笑。
“你笑啥?”
“我们宿舍都是不爱看鸡汤也不爱说鸡汤的人,你这突然来这么一句,我本来还有点难受,结果气氛直接变成搞笑风了。”槐岳笑得停不下来。
“好心安慰你,你还笑我。”钱溢半睁着眼侧头看向她,声音沙哑,问:“你要不要现在也把衣服换了?我们三个都发烧了,你估计也快了。”
“是的,头已经在晕了。”槐岳回答,视线从无名小路上收回,发动了车辆,“我开快点,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办事处,到那儿我们就可以休息了。”
她把清凉油涂在太阳穴和眼睛下方,一时间薄荷清凉的气息熏得她万分清醒。
秋明看她这行云流水的动作,心知她先前肯定是涂了一路的清凉油了。
她在放在脚边的医药箱里翻了一下,找出仅剩的一个退烧贴,撕开,然后掀起槐岳的刘海给她贴了上去。
“先预防着。我们也不睡了,陪你。”她说。
想法是好的,但是发着高烧,眼皮的睁开与否却由不得她们控制了。
五分钟后,她们三个还是陆续闭上了眼睛。槐岳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想了想,还是打开了车载音响,重金属摇滚乐炸裂在耳边,她又清醒了。
车往办事处开去。
办事处所在区域外围也建起了高高的围墙。门口站岗的哨兵对她们这四个姑娘印象很是深刻,但是这次看到她们这副惨样,着实是愣了两秒才认出她们。
“干什么去了?这么惨?还在做救援队啊?”哨兵小哥满眼的同情,忍不住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