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虽然天气寒冷,但是盛一哲内心却比着室外的天气还要寒冷,即便这一切他做的都没错,可毕竟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,夏君阳对他的敌对态度让他有些胆怯,即便盛夏两家人是邻居,但是他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。
盛一哲每每骑车路过夏家门口,总是会在门口停留一会儿,许久未见夏若卿,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,只是想要远远看她一眼,哪怕一眼,做梦都想见到的人却从未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,但二楼小提琴的琴音总是会在他停在门口的那一刻响起。
小提琴那优美的琴音从二楼的某一间房间传出来,忧伤在那一刻似乎在悄悄流逝,那些时间和与时间相关联的东西,在那一刻一起在那琴声里沉没。琴音庆阳,这似乎在说着这些天里最难以磨灭的回忆,对他而言是痛苦,对她而言却是一种解脱,她依然失忆,往昔的生活也再也回不去了。
琴声突然戛然而止,夏若卿似乎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她的盛一哲,那一米八五的个子在此刻显得是那样的落寞,靠着自行车座椅的他正抬头看着那间房间的窗户,此时此刻的他们正四目相对,她突然的莞尔一笑像是雪地中的一米阳光,驱散了他心底积攒已久的阴霾。
一分钟之后,夏家大门“吱呀——”一声打开了,此时站在盛一哲面前的仍旧是那个她,只不过现在她脸上多了许久未见的笑容,那抹笑容像是阳光,温暖,特别的暖。
“你每天都在这儿啊?”夏若卿缓缓开口,声音如银铃一般动听,“这么冷的天在这里站久了会感冒的。”脸上仍旧挂着笑,暖暖的,甜甜的。
“若卿,我……”再一次看到她,盛一哲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。
“盛一哲,你想说什么?”
听到自己的名字,盛一哲先是一惊,然后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,她居然还记得他,她还没有忘记他,虽然他还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夏若卿只记得周围人的名字,从前的事情却一点都不记得了,但他还是很高兴,“上车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夏若卿还是第一次没有反抗他,很顺从地做到自行车后座上,伸出手从后面环抱住他,那一刻,盛一哲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暖的,当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,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,那也在所不辞了,因为有身后的那个人在,一切都不在话下。
路上寒风凛凛,冷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刺痛,因为风大,夏若卿的长发在眼前随意飘着,弄在脸上还有些痒痒的。路面上还有些许积雪,阳光没有了夏日里的刺眼,淡淡地洒下来,一路前行,去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地方。
沿路的风景随着车子的前行而不断后移,眼前的风景虽然似曾相识,但终归是似曾相识。
盛一哲带着夏若卿一路骑到黄浦区的延中公园,皑皑白雪覆盖了公园,银装素裹,从前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。夏若卿突然一阵头痛,差点儿从自行车上摔下来。
2008年,那年夏若卿只有10岁,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盛一哲已经转学,虽然那个时候她特别讨厌盛一哲,虽然特别希望离开有他的地方,但是突然间听夏政军说他转学了,她竟然感觉到不适应,少了一个可以让她调侃的人,一个可以随时随地拿他开玩笑却不会生气的人,一个总是什么都做不好却总爱逞能的人,少了这样一个人,生活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。
那一年,夏若卿在盛一哲转学之后,有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在重复着《虫儿飞》,一直到现在夏若卿都还喜欢哼这首歌,初遥总是问她为什么总是喜欢听这首歌,她说,盛一哲有幽闭空间恐惧症,有一次他们被反锁在车库里,夏若卿就一直一直重复这首歌,还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友谊之歌。
后来的某一天,沈元敏还和夏政军开玩笑说夏若卿可能是早恋了。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,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年后的某一天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。
黑黑的天空低垂
亮亮的繁星相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