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魏京里的雪越下越大,落进了琬儿的眼窝里,落在了她脏污的裙角上。
敖雨辛总觉得她那身裙子,似曾相识。
后来她才恍然想起,似乎自己曾也有过类似的。
敖雨辛看着魏凌渊那被匕首穿破、鲜血淋漓的手掌,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。手上却使力,再往他心口里送进了一分。
魏凌渊弓着身,那艳丽的血迹染红了一地的雪白。
魏凌渊声音惯带着一股冷意,但这次却很轻,看着敖雨辛身后沉着走来的苏长离,忽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想做我的皇后,却愿意即将做他的皇后?”
敖雨辛面无波澜地看着魏凌渊,道:“这么愚蠢的问题,还用问么。”
哪想魏凌渊竟笑笑,道:“是因为我比他卑鄙,不择手段,强取豪夺?”顿了顿,又看着敖雨辛的眼睛,道,“若是没有那些,我从开始便用光明正大的法子与你初识,你可愿意做我的皇后?”
敖雨辛撞见他的眼神,冷不防皱了皱眉。
敖雨辛咬牙道:“魏凌渊,死到临头了,你说这些作甚!”
话语罢,手里那杆银枪,重重地朝他身体里捅去,最终穿透了他的心窝。
魏凌渊气息游离,鲜血模糊,嘴上却轻飘飘地最后再道了一句:“早知如此,当初在军营里你身服剧毒时,我就该要了你,同你一起到地底下,再纠缠一回……敖雨辛,是我败了,败在了对你的一念仁慈。”
敖雨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染满了魏凌渊的鲜血。那上面的温度渐渐凉透,几许洁白的雪花飘落在通红的手背上。
魏凌渊没有了呼吸。
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,报复的快感。
她不是不记得,当初在军营里她毒发时,魏凌渊竟破天荒地到处寻找解药时的光景。迷迷糊糊之际,外面杀喊和火光冲天,魏凌渊将自己的衣袍裹在了她的身上,最终把她留在了营帐内……
可是血与债,怨与恨,岂是他的一念仁慈能够化解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