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执澜去紫宸宫的路上,没有受到一点阻碍,像是清都王早就有所预料,等待着他过来。
紫宸宫坐落在宫殿群的最深处,采光不足,殿内又挂着厚重的帷帐,在下雪的天更显昏沉,宫内燃着青色的蜡烛,燃烧时散发出呛人的药味。
大总管站在门口笑着躬身,道:“四殿下,请吧,陛下在里面等你。”
裴执澜没看他一眼,径直走进去,掀开珠帘前,先听到了闷闷的咳嗽声。
清都王倚在踏上,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,身上披着黑色的大氅,正拿着夹子拨弄着桌上的香炉,百岁的年龄,面容看着只有三十多岁。
香炉的烟上来了又把他呛得一顿咳,他像是才看到门口的裴执澜,淡声问:“回来了?”
裴执澜走到两三米处停下,道:“父皇问的是什么废话?”
清都王把夹子扔下,道:“放肆!”
一道赤红的火焰荡开,空气都被这炙热的温度灼烧的扭曲了一瞬,裴执澜被推到两步之外才站稳了脚:“父皇既然知道我来,就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。”
他抬手,黑色的灵力挡住了赤红色的火焰,屋内温度骤然抬高,汉白玉地砖被烫出了焦黑的印记。
裴执澜道:“儿臣也不是来询问父皇的,我只是来劝告您待会不要拦着我做事,您这些年要扣在儿臣头上的儿臣都认了,这一次不行。”
清都王道:“这一次确实不行,我要保他的颜面,你不明白吗?”
“保他颜面?”
裴执澜笑了一声,黑色的灵力大盛,把赤红色的火焰逼退了一步:“那您要不要保他的命?”
清都王又剧烈的咳了两声,一挥手把裴执澜推出去一段距离,厉声问:“那你想不想要你的命?”
磅礴的压力从上面压下来,裴执澜仿佛能听见自己浑身骨头在巨压之下错位的声音,每一寸骨头都被掰断了再扭一圈一样。
极端的疼痛之下,裴执澜却畅意的笑出了声,他凤眸带笑,红唇微挑,眉眼都在笑,却让人无端感到一股冷意,好像是从地狱爬过来披着美貌人皮的恶鬼。
清都王脸色微沉,他抬起手,身后浮现出几道人影,抽出长剑飞身而下对准了裴执澜。
裴执澜大笑着,唯有眼睛冷淡的看着上座的父皇,他身上暴起漫天的黑色灵力,轰的一下四散开来,持剑对着他的几个人,忙后退回避,收拢回清都王身前抬剑抵挡。
清都王眼下一震,道:“你竟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