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上的人影屈指可数,虽然昏黑,但那身形、高度,他一眼就认得出来。“……张唯仁。”他念道,张唯仁已经回来了?那计策是否可行?
容落云登时掉头,冲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,走出十来步,环顾四周有无探子。罢了,他飞檐走壁,用八方游总没错的。
一路飞到将军府,只见门口站满侍卫,大门紧紧地闭着。
他若光明正大地进去,太招摇,传到朝暮楼要气死姐姐。这般想着,便骑在墙头上没落地,悠悠然飞向了主苑。
容落云停在正屋屋顶,乌漆墨黑的,撑着伞坐在屋脊上。他动耳一听,杜铮的声音,似乎说的是“当心着凉”。
然后闻得沉稳脚步,不看也知是霍临风出来了。
虽然不看也知……但怎能忍住不看。
容落云偷偷望去,见那人穿着寝衣,披着一件长长的外袍,趁着雨不大,缓步走到院中站定。他不禁琢磨,无星无月,站在院子里做甚?
这时,霍临风抬起手,微微低头。
一串哀沉的调子泄出,穿梁绕柱,似一只孤鸿飞向了远方。
容落云心头惊讶,这是笛声?但比笛声厚重。他隐约记起来,霍临风说过有一只鹰骨笛,莫非这就是?
是的话,为何曲调如此凄婉?
霍临风独立细雨之中,袍角轻摆,缓缓吹奏口中的曲子。每逢发生战事,他总要吹一吹,希望身在江南也能安慰战死将士的孤魂。
良久,一曲毕,薄唇离开音孔。
霍临风道:“吹完了,下来罢。”
容落云握紧伞柄,那人始终背对他,后脑勺长眼不成?他坐着不动,霍临风再道:“瓦片沾着雨水,仔细又湿了屁股。”
好一个“又”字,容落云飞身翻下,滋事儿一般撩人家的袍子。他不满意地说:“我明明用了锁息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