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心湿漉漉的,霍临风清晰地感受到,容落云正一点一点地把手抽走。
“只是,侵占田地民居,征苦力,你的兵必定要沾惹民怨。”容落云说道,“但凡百姓有损,我会立刻率不凡宫阻挠,与你针锋相对。”
莫说和好,对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拖,仅是一时之策,拖得太久惹恼皇上,还会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。可奉旨行事,注定是为虎作伥,助纣为虐。
容落云彻底抽出了手:“你曾说过,鞠躬尽瘁为的不是朝廷,是万民。”
霍临风神色认真:“是。”
容落云问:“那如今相悖,你会如何做呢?”
这是天大的难题,他问了,但未打算求个答案,只是想让霍临风好好地想一想。扭身朝回走,几步之后回头望一眼,对方仍立在原处。
挺拔依旧,只不过在清风中显得有些落寞。
容落云动了恻隐,确切地说,他心疼了。迟疑片刻,他轻轻喊道:“霍临风?”
霍临风绞着一腹愁肠,全神陷入思虑之中,未作反应。容落云捡起一块石头,冲那宽阔的肩膀用力一掷。
“嘶!”霍临风遽然回头,“为何砸我?”
容落云道:“回你的将军府琢磨去,杵在那儿做甚。”
霍临风反问:“不能杵在这儿?你家的山头吗?”
容落云气道:“撒着癔症,仔细一不留神跌下去!”
霍临风微怔,他狗咬吕洞宾了,方才握着他的手也好,一句句的提醒劝诫也罢,还有此刻凶巴巴地撵人,藏的俱是关怀的心思。
待他反应过来,那人却已经踪影全无。
容落云真的走了,懒得白搭好心,钻入林中健步如飞。走出二三十步脚底一滑,无人扶他的肩,于是歪了身子险些跌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