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霍临风实在反常,似乎他走的那一刻将有事发生。
容落云回想这一早,身旁床榻冷透了,显然半宿无人。霍临风立在屋中,不遮不掩地提起三皇子一事,又猜透他的身份。
还有所谓的错事,又是什么?
他有些心悸,更有许多迷茫,唯独少了此刻该有的心软。“我待到黄昏再走。”他意识到,这答复犹如一种逼迫,“到时一定要回不凡宫。”
静默许久,霍临风回道:“好。”
他缓缓松开手,退两步,转身朝屋外走去。走出厅门唤杜铮伺候,自己却定着,而后坐在厅门前的台阶上。
一家之主,不梳洗更衣,披着丝袍枯坐。
霍临风昂首望向天空,湛蓝无云,太阳像一颗发光的柑橘。也不知那些祝魂灯漂到哪儿了,容落云的爹娘和弟弟,有无听到昨晚的话。
唐祯夫妇若听到“定北侯之子”,恐怕今夜便给容落云托梦。
所以,他不能拖得太久,霍家做的错事一定要尽快承认。他不禁又看向太阳,待黄昏日暮时,他就把一切和盘托出。
霍临风深呼吸片刻,利落起身,大步流星地折返屋中。
卧房内叮铃咣当,容落云和杜铮蹲在地上,对着脸捡碎瓷片。“你家少爷怎么了?”容落云询问,“他今早不太正常。”
杜铮问:“如何不正常?”
容落云答:“我说走,他不许,还走火入魔似的抱住我。”
杜铮一听:“嗬,你休得意!”
容落云心想,他哪里得意了?凑近些,他小声讲:“你晓得的,昨晚我们去放灯,会不会河边有不干净的东西,上他身了?”
杜铮瞠目,也凑近些:“你有没有跟你爹娘提及少爷?”
何止提了,还直言二人断袖,容落云想想便害臊。杜铮猛拍大腿,恍然大悟道:“定是你爹娘昨夜找了少爷,入梦牵魂,审问少爷对你是否真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