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说的是。”顾清霜薄唇微抿,姑且将这些阴谋搁下,留待迟些时候再细细思索,当下只追问和婕妤,“那姐姐是如何同宁婕妤说的?”
“我没有与她说这些。”和婕妤喟叹一声,摇一摇头,“看她那个样子,我也心疼。但见她一门心思奔着晴妃去,又觉得不提也罢。与其说得那么明白,不如将这人拉过来,收为己用。”
顾清霜沉吟不语。
和婕妤打量她的神情:“你不愿意?”
“也说不上不愿意。”顾清霜摇摇头,“只是皇上对皇子之事谨慎,我敢结交姐姐,是因宫里都说姐姐识大体,皇长子被送去宁寿宫后姐姐也没说过什么,守着旨意不多去看一眼。可宁婕妤不一样,姐姐与她同病相怜,尚且烦了她昔日的哭哭啼啼,旁人如何能不知道?只怕皇上都听闻过几分。这样的人结交过来,岂不是等着皇上疑我也在图谋皇子?”
和婕妤听着滞了滞,有几分不甘,亦有几分恍悟。
顾清霜话锋一转:“但姐姐与她将交情拾起来,倒是无妨。毕竟都是诞育过皇子的人,又有旧日交情放着。阖宫里若有一个人不需与她避嫌,便也只有姐姐了。”
和婕妤怔了怔,情绪复杂地笑了起来:“你这个心思……动得是真快。”
她还记得昔日她拿采双设局的事,末了顾清霜愿意帮她,却不肯放任她将那个局走下去,就是因顾清霜比她更深想了一层。
如今这事,顾清霜又比她深想了一层。
“我不是心思动得快。”顾清霜谦和淡笑,“我是连娘家都没了的人,比不得姐姐尚有个当知县的父亲,更比不得那些家世雄厚的妃嫔。想要保命,也只能凭这几分谨慎了。”
和婕妤对她这话不予置评,只是觉得自己矛盾多日的事终于拿定了主意,松了口气,有了笑容:“那我便先与她走动着,日后若她有什么打算,咱们再走一步看一步。”
顾清霜点点头:“姐姐还是做两手准备的好,一边好生结交着,一边也不妨多几分提防,莫要事事都与她说。”
“这我有数。”和婕妤温声,说着起了身,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顾清霜便也起来,想送送她。刚行至外殿,却有御前宫人赶来,满面笑容地一躬身:“两位婕妤娘娘安。皇上刚回了宫,请柔婕妤娘娘去紫宸殿。”
呵,怎么突然想起她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