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树鸣道:“可是,为什么怜幽早不离开,晚不离开,偏偏这时候离开?”
周子恒想了想,道:“我觉得,她之所以选这个时候,是因为正好我们几个,都不在西京城。哪怕只有武铃儿在,她也不会冒险离开。”
“因为她知道,最多一天一夜,武铃儿就能知道她离开西京城了,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我们,并让各地注意她的动向。如此一来,只怕她到不了金瓯城,就被抓回来了。”
沈树鸣点点头,道:“没错。我们都有事离开,给她了两个星期的时间。按照正常速度,她差不多已经到喀什尔了。”
周子恒立刻道:“立即通知于七,让他想办法找到怜幽。你留在这里,我去喀什尔。”
沈树鸣一愣,道:“和薛帅的会面怎么办?要不,等和薛帅见完面再去,以你的速度,赶得上怜幽。”
周子恒垂目沉吟。他这次从大同府过来,除了处理怜幽的事,更重要的受到薛帅邀请,与他会面。
虽然薛帅并没说,邀请他会面谈些什么。不过,眼下的这几项大事,比如栅栏系统修复,以及在栅栏系统附近,修建永久军事防线的事,他都计划和薛帅谈谈。
除了这些公务,他还计划探讨一些重要的事,比如薛帅会不会支持周子恒,当稽查院新院长?薛帅如何看待王小天的案件,他对韩照松兄弟的态度如何等等。
周子恒即便再宠爱曹怜幽,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,只得点头同意。
当天晚上,沈树鸣驾车载着周子恒,来到西京城北的梅园薛帅的府邸。这里处于梅山的半山腰,风景秀丽,气候宜人。薛帅在这里,一住就是近百年。
周子恒走进一座古意盎然的会客厅。会客厅的地上,铺着油亮的柚木地板,上面铺着细密柔软如丝绸的竹席,竹席上放着云朵一样绵软的座垫,座垫前摆着黑檀木的卷耳几案。
两张几案相对放置,距离不多不少正好两米。主位的几案后面,坐着须发皆白,但腰杆依然挺的笔直的薛为峰元帅。
周子恒站在会客厅外,脱掉了鞋子。薛为峰从几案后站在来,两步走到客厅中央,等候周子恒过来。
周子恒迈步来到薛为峰面前一米左右,长揖到底,道:“周子恒拜见薛帅。”
薛为峰拱手还礼,道:“薛为峰见过周先生。”然后,他伸手虚引,道:“周先生,请入座。”
两人分别盘膝坐在几案后面。薛为峰吩咐道:“开席。”
门口的副官立刻下去传令。不多久,两名勤务兵,各自端着两个大托盘过来,放在两人的几案上,然后退出会客厅。
周子恒看到,托盘上放着四菜一汤,菜式都是家常菜,芹菜炒肉丝、海米炒油菜、红烧鳜鱼、麻婆豆腐、上汤响螺。这些菜式对于薛登峰元帅和周子恒来说,都是每天吃的家常菜,谈不上奢侈,更谈不上稀奇。
薛登峰自己斟满酒,端起酒杯,道:“周先生,略备薄酒,不成敬意,请饮此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