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。
其实,周子恒对王小天的要求,并未超出普通师傅对徒弟的要求。有道是,玉不琢不成器,有的师傅对徒弟,比周子恒对王小天狠多了。
武道修行从来不是什么花开月圆、岁月静好,而是刀光剑影,以命相博。日后与强敌对阵时,难不成每次,都指望师傅出手相救吗?显然不可能。归根结底只能靠自己。
所以,在成长阶段师傅严厉一些,狠狠摔打徒弟,让其尽快成长起来,是对徒弟负责任。
王小天也明白这个道理,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。再说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所以,他决定还是忍了,不再跟周子恒怄气,找不自在了。
一行人很快来到谷口。
王小天看到,那女人与沈树鸣,一块站在小木屋前。
女人布满了风霜的脸上,无喜无悲,双眼呆滞无神,还不如昨天见到她时有生气。与身材魁梧的沈树鸣相比,更显得佝偻、瘦小、干枯。
看到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王小天暗忖,难道沈树鸣,没告诉她刀疤老何,已经死了吗?为什么她一点惊讶、悲戚之色都没有?
周子恒上前问道:“她都知道些什么?”
沈树鸣道:“她说要亲眼看到刀疤老何才肯说。”
周子恒露出不悦之色,对女人道:“不是告诉你刀疤老何已经死了吗?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不成?”
女人道:“不是不相信你们。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。”
最后一面……王小天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周子恒也忍不住皱眉,“你应该清楚,刀疤老何根本不是什么好人,作奸犯科、杀人放火的事,他一样也没少干。而且他干的营生,也是刀头舔血的买卖,生死无常,对于他的死,你早应该有觉悟。”
“再说,你和刀疤老何,根本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,你与他在一起,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,何必为他寻死?”
女人低声道:“我知道他不是好人。我跟他连夫妻都算不上,他对我也不好,还经常打我骂我。可是,我只是个弱女子,全指望着他活着,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。”
女人转头望着山谷里的小村子,“他以前出去,大都是三五天就回,如果走的时间长的话,都会提前交待好。这些人害怕他,还不敢怎么对我,但背地里都在嘀咕,等他不在了,就把我怎样怎样……那狠劲恨,不得把我抽筋扒皮、生吞活剥了才好。”
女人继续低声道:“这次他匆匆出去,很长时间没有音讯,他们都猜他已经死了。象他这样经常进老林子的人,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命搭进去,死在老林子里太正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