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季珩心思重,什么都防有一手,他说没做,那就是没做。
平时和郭霁芸根本就没有一点交流的江季珩,连她暧昧示好都无视的江季珩,向来理性高于感性的江季珩,怎么可能会想杀人?
后来做笔录时,江季珩自然拿出了原先装在房间内嵌式灯管角落的监控器,还有房间时时刻刻会打开的录音器。
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郭进权私自进他房间。
不知道郭进权要找什么,但只有十几岁出头的江季珩,已经被逼到毫无退路。
江家人本就凉薄,从小就冷眼相争,这个家里,他唯一在乎的是母亲和爷爷,他不想抢到最后,连家都没了。
监控和录音都显示,郭霁芸是自己拿着钥匙打开的门,自己对着镜头扇了自己巴掌甚至撕扯了自己的衣服,全程像是疯子一样,还砸穿了江季珩房间的窗户。
那时的江季珩,经由江家暗装的监控显示,被关在了地下酒窖。
整整两天,他被关了。
江季珩当时就是未成年,郭进权却已经要置他于死地,更别说后面这么多年,两人从无一面缓和的对敌。
江老顾及面子依旧留郭进权在江家,形同入赘的身份,死乞白赖地存在。
可惜那时的遭遇就像可怖的梦魇,疯狂纠缠着江季珩。
江知妍走了,江净汐没多久也离奇死亡。
梦里,江季珩从没见过江知妍正脸,却在屡屡结尾的转身,都能看到江净汐煞白的脸,无一丝血色的沉黯逼人。
她走近,轻轻在他耳边说:“江季珩,你说,怎么死的是我,不是你啊?”
再一次犹如溺水,挣扎窒息的压迫感,江季珩惊醒了。
熄了灯的办公室里幽暗不堪,窗外凛冽的风越吹越烈,噩梦时骤有的耳鸣像是无尽的深渊,把他死死往里拖,根本挣脱不开。
江季珩起身,双手按在疼到发跳的太阳穴上。
难言的孤寂落寞很快席卷过汹涌而来的疲惫,留他一人坐在原地,目光失焦地盯着某一处看,大脑空白,却又莫名地思绪繁杂。
耳边很快响起的,是宁识誉那句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