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。奥德尔马上低下头去,用手抚摸自己大而黑的下巴;他沉思不语,拖延着时光,埃勒里静静地等着。
“好,”这爱尔兰人终于说了,“我讲。不过,老弟,万一你是来摆噱头的,我也只好认命啦!莉莉,你坐下吧;别使我神经紧张。”她听了这话,就在沙发上坐下,“我确是到那儿去的,警官问得不错。我在一个女人之后不久,走到账台去——”
“那么,你就是第四名找格林肖的人了,”埃勒里寻思着说,“这是无疑的了。奥德尔先生,你去做什么藏书网呢?”
“格林肖这个贼种一出牢门就找上了莉莉。我当时并不知道——我也不知道莉莉在跟我结婚之前的生涯。我并不因为她那段生涯而厌弃她,你懂吗,可是她以为我一定会厌弃她,所以她象个傻瓜似的,从来没有告诉过我,她在认识我之前干了些什么……”
“这非常不聪明啊,奥德尔太太,”埃勒里用严肃认真的口吻说道,“对同床共枕的人,永远应该推心置腹,永远。这是使婚姻美满的基本条件,也是为人之道。”
奥德尔露齿一笑:“你听听这个小伙子的话吧……你还以为我会把你抛掉,是吧,莉?”这女人一声不吭;她眼望着膝部,手指玩弄着围裙,“不知怎么一来,格林肖找到了她——我不明白他是怎样打听出她的下落的,反正被他找上了,这卑鄙的恶鬼!——他逼她到那个姓席克的家伙开的馆子里去,跟他碰头。她去了,因为她不敢违拗他,怕他会向我揭她的老底。”
“他还以为她仍在干老本行,翻新花样——她自称已经改邪归正,并且不想跟他厮混下去,那些话他根本不相信。他贼心不死——吩咐她到比乃第旅馆他的房间里去相会,这死乞白赖的下流货!于是她夺门而出,回到家中后,就原原本本告诉了我……因为她觉得事情闹大啦。”
“于是你就到比乃第旅馆去找他算账了。”
“正是这样。”奥德尔悻悻然望着自己那双结着瘢疤的大手,“去跟这条毒蛇打开天窗说亮话。警告他,别再把魔爪伸向我老婆,否则的话,我可要把他揪出来,要他好看。我就讲了这些。把他吓唬住之后,我就走了。”
“格林肖怎样反应?”
奥德尔好象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:“猜想起来,我必定吓掉了他的魂。当我一把扭住他脖子的时候,他的脸色雪白雪白——”
“哦,你对他动武啦?”
奥德尔哈哈大笑起来:“你把这称之为动武,奎因先生,扭住一个家伙的脖子。其实,你该知道,干咱们这一行的,是怎么对付那些调皮捣蛋的汽管工匠的……当时,我只不过把他摇晃了一下。他是个胆小鬼,不敢拔出枪来跟我还手。”
“他有左轮手枪吗?”
“唔,也许没有。我没看见。不过,这一流人物通常是有枪的。”
埃勒里沉思起来。奥德尔太太怯生生地说道:“你这才知道了吧,奎因先生,杰累确实没做什么坏事呀。”
“另一方面,奥德尔太太,你们俩如果在一开始受到传讯时就采取现在这个态度,就可以给咱们省去许许多多麻烦。”
“当时我不愿上圈套,”奥德尔闷声闷气地说道,“不想被人把我当作杀害这个杂种的凶手而抓起来。”
“奥德尔先生,格林肖把你让进房间的时候,里面还有别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