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厄固执地说:“我认定他就是。”
沃兹医生笑眯眯,警官却一跃而起。他不再那么和颜悦色了:“拜厄,”他喊道,“你指认了——我们用‘指认’这个词汇——三个人:史洛安、史洛安太太、沃兹医生。那么,另外两个呢?你认认看,这儿有没有这两个人?”
拜厄摇摇头:“我能肯定,在座这些绅士当中没有这两个人,先生。两个中的一个,身材非常高大——简直是个巨人。头发已经花白,脸色红彤彤,象是晒过太阳,讲话口音象是爱尔兰人。我现在记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这位太太和那位绅士之间来的——”他说时指了指史洛安太太和沃兹医生——“也可能是最早来的两个人当中的一个。”
“大个子爱尔兰人吗,呃?”警官自言自语,“我的天哪,他是个什么来头呢?在这件案子里,咱们还没碰到过这么个模样的人呀!……好吧,喂,拜厄,看来是这么个情景:格林肖跟另一个人一起进来——这人上下全蒙住。后面又进来一个人。接着来了史洛安太太。再来了另外一个,再后来就是沃兹医生。那三个男的当中的两个,就是这儿的史洛安以及一个大个子爱尔兰人。那么,第三个呢?在座的人中间,有这样一个人吗?”
“我是真的说不上来啦,先生,”拜厄很过意不去地回答,“我实在搞不清。也许这位史洛安先生就是那个上下蒙住的人了,也许另外一个——就是那个目前还没查找出来的——是后来才来的。我——我……”
“拜厄!”警官大喝一声。拜厄跳将起来,“这个样子可不行呐!你不能讲得确切些吗?”
“我——唉,先生,不能呀。”
警官怒气冲冲地向四周张望,用他那锐利老练的目光扫视众人。很明显,他是在探索,拜厄回忆不起模样的那个人,可能就是这屋子里的哪一个。他的眼睛里猛然射出凶光,大喊大叫着说道:“见鬼!我早知道有什么人没来呢!我原有这个感觉呀!——切奈!切奈这小子哪儿去啦?”
“托马斯!大门口值班的是谁?”
维利显得很内疚,用十分轻微的声音说:“是福林特,奎因——警官。”埃勒里赶紧忍住别笑出来;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位头发斑白的老将,用正式官衔来称呼老头子。维利很明显是受惊了,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。
维利走出去的动作是如此之迅速,连这位小喉管里呼呼有声的警官,也受到感动而稍稍平静了些。他把瑟瑟发抖的福林特带来了——福林特几乎跟巡官一样魁梧,此时此刻也跟巡官一样大惊失色。
“唔,福林特,”警官没好气地说,“进来。进来!”
福林特嗫嚅地说:“是,长官。是,长官。”
“福林特,你看见阿仑·切奈走出这所房子吗?”
福林特抽搐地咽口唾沫:“看见的,先生。看见的,长官。”
“昨晚,长官。十一点一刻,长官。”
“他到哪儿去?”
“他说什么到他的俱乐部去。”
警官平静地说:“史洛安太太,你的儿子参加俱乐部吗?”
苔斐娜·史洛安正在扭拗自己的手指,眼光凄凄惨惨:“唔——不,警官,不。我不明白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