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过会儿再听你的,史洛安先生。”警官摇摇手,“拜厄,讲下去吧。还有什么人呀?”
拜厄再次开始朝人堆里细看。他再次挺胸凸肚起来:“唔,”他说,“这次我可以赌神罚咒了。”他猛的一下子扑到了对墙,把弗里兰太太吓得叫了起来。“这,”拜厄嚷道,“就是那个女的!”
他指着苔斐娜·史洛安。
“哼。”警官抱着两臂,“好吧,史洛安太太,我猜想你大概也是不晓得咱们在讲些什么吧,是吗?”
这位妇女雪白的脸颊泛红了。她的舌头好几次弹跳出唇外:“什么……不,警官。我不晓得。”
“可是你也说你以前从来没见过格林肖。”
“我从没见过!”她狂呼,“我从没见过!”
警官伤心地摇摇头,似乎是由于整个卡吉士一案的见证人都在扯谎抵赖,从而使他兴起了哲学家的感喟:“拜厄,另外不家什么人吗?”
“有的,先生。”拜厄毫不犹豫地走到对面,拍拍沃兹医生的肩膀,“这位绅士,到哪儿我也认得出来的,先生。这一大把灰胡子是不容易忘记的呀。”
警官似乎真有点儿吃了一惊。他呆望着这位英国医生,这位英国医生也呆望着他——没有什么表情:“拜厄,他是第几个呢?”
“是最末一个。”拜厄肯定地说。
“当然喽,”沃兹医生冷冰冰地说道,“警官,你一定会发现这完全是无理取闹。纯粹是胡吹八扯。我怎么可能跟你们美国的囚犯联系上呢?即使我认识此人,又有什么可能的动机使我去拜访他呢?”
“沃兹医生,是你在问我吗?”老头子笑了笑,“是我在问你呐。你被人指认了出来,这个人曾见过成千上万的人——这个人由于职业的锻炼,擅长记人面貌。而且,正如拜厄所说,你这个人特别容易记住。怎么样,先生?”
沃兹医生长叹了一声:“在我看来,警官,正是由于这个——啊,我满脸络腮胡子这个特点,恰恰成为有力的反证。可不是吗,先生,难道你不懂,我由于有这一大把胡子,因此要化装冒充我,是再简单也没有的事啦?”
“妙极了,”埃勒里低声对佩珀说道,“咱们这位高明大夫可真有急智哪,佩珀。”
“真他妈的急中生智。”
“你说得非常头头是道,医生,真是非常头头是道,”警官大加赞赏,“而且也很真实。那好吧,我们接受你的辩解,承认你是被人假冒了。现在,只要你能做到一点就行了,先生,就是把-网哪一家了——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夜晚,这倒是事实。我记得,咱们回家已是半夜了,可不是吗?琼?”
“是半夜了,医生。”
老头子嘟嘟囔囔地说话了:“非常好。非常好……喂,拜厄,你现在仍认定坐在那边的就是最末一个来客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