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劳迪医生象眼镜蛇似的舒展开身子,踽踽而行地走出了警官的办公室。
“现在,咱们可以着手研究了。”警官轻快地搓着两手,开口说话了。他打开了记事本,“弗里兰这个家伙。他的魁北克之行,有铁路人员、火车票根、旅馆记录、离去时间,等等,可资证明。哼唔……狄米特里欧·卡吉士。整天都在贝娄斯医生诊所——那是上个星期六……卡吉士家的指纹报告——毫无名堂;书房的书桌上除了一大堆别人的指纹外,还发现有格林肖的指纹。看来是,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曾先后,尤其是在最初寻找遗嘱的那一阵子,用手在书桌上揿按过。棺材上的指纹——也搞不出什么名堂:模煳的和清晰的指纹不计其数,但是当棺材停放在客厅里的时候,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棺材周围,因此无法辨认出任何值得追查深挖的指纹来了……托马斯,皮格特在百利公司查问出什么吗?”
“一切都核对过了,”维利回答说,“皮格特找到了那个记录电话订货的职员。职员说,是卡吉士亲自打的电话——他认准了是卡吉士本人:因为,他说,以前他们之间曾通过许多次电话——上星期六早晨打电话来订购半打红色云纹领带;时间也核实过了,订货的品种也核实过了。百利公司送货员的收据上,有收货人韦格施的亲笔签名。一切都正常。”
“怎么样,这下子你总该称心满意了吧,”警官刻薄地对埃勒里说,“虽然我对你是莫测高深的。”
“巡官,关于那所空房子有些什么情况吗?”佩珀问道,“搜查办好了吗?”
“真没劲啊,”警官发了声牢骚。
“搜查证倒是搞成了,但是咱们的那位李德报告说,把那地方搜查了一遍之后,什么也没发现,”维利用低沉的声调说话,“那地方全搬空了——除了底层有一只破旧的大箱子外,没有别的家具了。李德说,那里一无所有。”
“是李德?”埃勒里自言自语,并在烟气腾腾中眨眨眼。
“那么,现在,”警官一面说着,一面捡起了另一张纸,“再谈谈格林肖这个人吧。”
“好哇,检察官吩咐我,特别注意你们在这个人身上挖出什么材料来。”佩珀说。
“挖到了很多材料,”老头子冷冷地回答,“他从新新监狱获释是在被杀害之前的星期二——也就是?”佩珀问。
“有的,先生。上个星期三夜里,也就是他出狱的第二天,有人看见他在第五十五西大街一家贩卖私酒的店里——这是他的老去处之一——跟一个女人碰过头。托马斯,席克来了吗?”
“在外面。”维利起身走了出去。
“席克是谁?”埃勒里问。
“那个私酒店老板。跟我老打交道了。”
维利进来了,身后带着一个身材高大、神采奕奕、满脸红光的人——那张逢人开口笑的脸,一望而知过去是当跑堂的。他非常忐忑不安:“早,警官。天气真好哇,是吗?”
“是呀——是呀,”老头子含煳应承,“坐下吧,巴尼。我要跟你打听些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