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勒里目光与琼·布莱特相遇:“布莱特小姐,”他轻声细气地说,“我刚才无意中发现,当你在客厅里看那具尸体的时候,唔……你认识那个人吗?为什么你说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呢?”
琼脸色变了;她跺了跺脚:“奎因先生,你在侮辱人!我不——”
警官冷冷地说:“你认识他,还是认识他?”
她咬了咬嘴唇:“说来话长呢,而且我认为说出来也无妨于事,因为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……”
“这些情况警察是最善于判断的,”佩珀一本正经地说,“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,布莱特小姐,你就可能被指控为知情不举。”
“我会被指控吗,真的?”她仰起了头,“但我并没有任何的知情不举呀,佩珀先生。我初看之下还拿不准。他的脸是——是……”她打了个寒颤,“现在我回想了一下,我才确实记起了曾经看见过他。见过一次——不,两次。虽然,我已经讲过了,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你在哪儿见过他的?”警官说话直截了当,对于她是个漂亮少女这样一个事实,似乎丝毫无动于衷。
“就在这所房子里,警官。”
“我正要讲到了呢,先生。”她从从容容地停顿了一下,于是又恢复了那种自信的态度。她对埃勒里友好地报以一笑,他带着鼓励的神情朝她点点头,“我第一次看见他,是在一个礼拜之前的星期四晚上。”
“-网耐烦地说,“跟我们讲话可别拖泥带水的。”
“你这要是在证人席上的话,”佩珀颇为不满地说,“你显然是个不合格的证人呢,布莱特小姐。”
“真是如此吗?”她喃喃说。她起身坐到了卡吉士书桌上,两腿交叉,微微提着下摆。
“好极了。我要做个模范证人。这个姿势正确了吧?佩珀先生?……卡吉士先生对我说,那天晚上他要接待两位客人。要很晚。其中一个,他说,到这儿来是隐姓埋名的,换句话说——卡吉士先生讲,此人迫切要使自己的身份不暴露出来,所以要我负责不让任何人看见此人。”
“怪事。”埃勒里低语道。
“怪事吗?”琼说,“那么,这很好。他吩咐我必须亲自引领这两个人,并且负责不让仆人遇见他们。引领之后,我就去睡觉——情况就是这样,你看多怪!当然喽,卡吉士先生补充说,他与这两位客人商谈的纯属私事,于是我就一句话也不问了,照他的指示行事,我向来就是这样一个地地道道的秘书。窈窕淑女理应如此,不知大人先生以为然否?”
警官凝皱起双眉,琼端庄地俯视着:“两个客人是十一点钟到达的,”她接着说,“其中一个,我一眼认出,就是前一天晚上自行来访的那一个人——那个你们说是名叫格林肖的人。另外那个神秘客人,从眼睛以下全部裹着;我无法看见他的脸。在我印象中:他是个中年人,或者更大些,不过关于这个人,我能告诉你们的,确实就是这些了,警官。”
奎因警官吸了一口气:“听你这样讲来,那个神秘的客人,从我们的角度看,可能是极为重要的,布莱特小姐。你能不能讲得更详细些呢?他怎么打扮?”
琼摇晃着一条腿,沉思着:“他身穿大衣,头戴圆礼帽,一直没有摘下过。但我简直想不想来他大衣的式样和颜色了。确实只能讲出这些有关你们那个——”她颤抖着说,“有关你们那个形状吓人的格林肖。”
警官摇摇头;他显然很不乐意:“可是咱们现在不谈格林肖啦,布莱特小姐!现在这样吧。关于这第二个人,另外必定还有什么情况。难道那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可能是有意义的事吗——有什么可以帮助咱们查明那个家伙的事吗?”
“唉,天哪。”她笑了起来,纤细的脚往外踢,“你们这些法律和秩序的保卫者,可真是固执呀。那好吧——如果你认为西姆丝太太那只猫的事儿也算是有意义的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