碰上这一类事情该怎么办,奎因警官比纽约警察局里的任何头头都懂得多。
五分钟之内就对这所房子再次戒了严,客厅变成了临时实验室,那口袋盛着双料可怕内容的棺材放在地板上。卡吉士的书房被征用为会议室,所有的出口都上了岗。通向客厅的门已关上了,维利的阔背靠在镶板上。卜劳迪医生脱去了上衣,扒在地上对那第二具尸体忙得不可开交。在书房里,佩珀副检察官正在拔电话。人们在这房子里进进出出,都各有神秘的任务在身。
埃勒里·奎因脸朝着父亲,父子俩相视苦笑。
“好吧,有一点是肯定的,”警官舔了舔嘴唇,说,“你的那套灵感,总算挖出了一件谋杀案,否则的话,这案件也许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。”
“我睡梦里也会看到那张可怕的面孔,”埃勒里喃喃说道。他的两眼有点充血,手上拿着夹鼻眼镜,不停地在手指间转来转去。
警官得其所哉地吸进了一口气:“把他放放正,医生,”他坚定地对卜劳迪医生说,“我要让那群人都进来认认看。”
“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。你打算把他放在哪儿?”
“最好从棺材里搬出来,放他在地上。托马斯,拿条毯子来,把他遮上,只露出脸。”
“我得去搞点香水之类的东西洒洒,消消臭气,”卜劳迪医生诙谐地发牢骚。
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完了,匆匆忙忙使这第二具尸体可供观看,就让人来辨认,这些人挨个儿进出客厅,战战兢兢、脸色发白,似乎都不认识死者是谁。他们都看清了吗?肯定看清了。人人都说以前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个人。史洛安,你呢?哦,没见过!——因为史洛安非常非常难过;这种景象使他直打恶心,他手里拿着一小瓶炭酸錏醒药;不断地凑在鼻子上嗅。琼·布莱特看得出是若有所思,她集中意志,使两眼得以凝视。西姆丝太太从病床上被拖了起来,由韦格施和一名探警引领进来,她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她触目惊心地对这陌生死人的脸望了一会儿之后,就尖叫一声,昏厥了过去,韦格施和三名探警通力合作,才算把她架回楼上的住处。
把众人全都再度集合到卡吉士的书房里。警官和埃勒里紧跟在他们后面,让卜劳迪医生单独在客厅里与那两具尸体作伴。佩珀,那位非常激动的佩珀,焦躁不安地在门口等候他们。
他两眼闪闪发光:“难题解决啦,警官!”他以殷切的口低声说,“我刚才就感觉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张脸。现在我来告诉你,你是在哪儿看见过它的——是在罪犯像片陈列室!”
“好象是的。他是谁呢?”
“唔,我刚才打电话给姚顿,他是我过去的律师合伙人——你知道吧,先生,这是在我到辛普森的部门来任职之前的事。我原来就有个想法,我是认识这个家伙的。姚顿帮我回忆了起来。这家伙的姓名就是亚尔培·格林肖。”
“格林肖?”警官突然住了口,“莫不是那个造假货的?”
佩珀笑了起来:“真是好记性呀,警官。不过,造假货只是他所干的勾当之一。五年前,那时我们正开办姚顿和佩珀法律事务所,我曾担任格林肖的辩护律师。我们官司打输了,格林肖被判刑五年,这些都是姚顿刚才讲的。算起来,格林肖必定是刚从牢里放出来!”
“是这样吗?从新新监狱出来?”
他们进入书房,每个人都望着他们。警官对一名探警说:“海塞,快跑回总部去,查一查亚尔培·格林肖的档案材料,是个造假货的,过去五年是关在新新监狱里的。”这名探警一溜烟地走了,“托马斯。”维利俯视着他,“你安排人去追查格林肖从牢里释放出来之后的行动。查明他放出了多久——也许有足够的时间干些什么好事吧?”
佩珀说:“我还曾打过电话给检察官,报告他这个新的情况。他命令我代他负责这里的事务——他正在那边忙于对银行进行调查。尸体上发现什么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吗?”
“一件也没有。只发现些零零碎碎的东西,两枚硬币,一个空无所有的旧皮夹子。甚至连衣服上也找不出线索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