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话也对,”检察官喃喃道,“那盒子到底在哪儿呢?”
“那就是为什么我认为,”佩珀得意洋洋地说,“伍卓夫是在撒谎。在他所谓亲眼瞧见的那段时间里,那份遗嘱,连同盛遗嘱的铁盒,压根儿就不在保险箱内!”
“可是,天哪,”警官喊道,“干嘛呢?他干嘛要撒谎呢?”
佩珀耸耸肩。埃勒里饶有兴趣地说:“诸位,在座各位全都没有用正确的方法来推敲这个问题。这正是一个必须加以分析的问题,并且要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进去。”
“看来,你已经分析过啦?”辛普森酸溜溜地说。
“啊——对呀。确实分析过了。并且我分析的结果,得出一个有趣的——或者不妨说是非常有趣的——可能性。”埃勒里这时挺直了身子,笑咪咪的。警官撮了一点鼻烟,一声不响。佩珀把身子凑到前面,竖起了两耳,带着一种刮目相看的眼光打量埃勒里,就好象他刚刚察觉到有埃勒里这个人在场,“且让我回顾一下到目前为止的事实吧,”埃勒里轻快地接着说下去,“你们都同意吧,存在着两个附带的可能性:一个可能性是新遗嘱此时已不存在了;第二个可能性就是新遗嘱此刻确实还存在。
“且来考虑第一个可能性吧。如果遗嘱现已不存在,那就意味着伍卓夫说他在葬礼前五分钟曾见它在保险箱里是撒谎,那个时候遗嘱根本就不在那儿,遗嘱早已被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不知是谁的人销毁掉了。也许伍卓夫说的是实话呢,那么,遗嘱是在他看到过之后,也就是在那五分钟的时间里被偷掉的,然后被销毁掉了。对于这后一种情况,窃贼可能把遗嘱烧掉或者撕掉,灰烬呢,大概是拿到浴间去从下水道里抽掉了;然而,我刚才也指出过,由于铁盒始终没有发现,这一事实就推翻了假定销毁的可能性。找不到铁盒的任何残馀;那么很可能遗嘱也是被偷走的,没有被销毁。然而,你们想吧,如果伍卓夫讲的是实话,那么,在那种场合下铁盒是不可能被拿走的,所以,我们已经在第一个主要可能性上陷入了绝境。无论如何,要是遗嘱确实已经被销毁了的话,那就毫无办法了。”
“这话,”辛普森转过身来对警官说,“这话大有用处,有用处。我的天哪,小家伙,”他心急火燎地说着,一面又转身朝着埃勒里,“这些我们都懂。请问你讲这些话有什么相干呢?”
“亲爱的警官,”埃勒里一肚子委屈,对他父亲说,“你能准许这家伙侮辱你的儿子吗?听着,辛普森。你要我过早下结论,这是不合逻辑的。由于缺乏事实根据,第一个假定只好撇开,我们就来谈另一个假定——假定遗嘱确实此刻还存在。那么我们又能该如何呢?——啊,这是最引人入胜的事态了。诸位,听我说吧!离开那所房子去参加葬礼的每一个人都回来了。原在房子里的两个人也仍在原处——其中一个,韦格施,实际上还始终是在放着保险箱的书房里。在葬礼的期间,没有人进过这所房子。房子里的人,以及送葬的行列,都是没有机会与外面的人接触的;至于说遗嘱有可能落到墓地上的人的手中吧,但他们也是人人都回到房子里来的。
“然而,”他马上又接着说,“在整个房子里,在房子里的每一个人的身上,在后院的一路上,以及在墓地上,全都找不到到遗嘱!所以我要求、请求、恳求、哀求你们,”
埃勒里用调皮的眼光总结说:“回答这样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:在这次葬礼中,唯独哪一件东西是离开了这所房子而又不再回来,并且自从发现遗嘱失踪之后从来也没有被搜查过的呢?”
辛普森说:“废话。一切都搜查过了,并且早已告诉过你,搜得真他妈的彻底。你是知道的呀,小伙子。”
“对呀,是这样的,孩子,”警官温和地说,“没有忽略什么——刚才在叙述全过程的时候,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吗?”
“嗨,你们这些鲜龙活跳的万物之灵呀!”埃勒里哀叹道,“真所谓‘有眼不看,比瞎更糟……’”他又柔声细气地说,“尊敬的老长辈啊,确是没有忽略什么,除了那口棺材以及棺材里卡吉士的尸体!”
警官听到这里眉飞色舞,佩珀在喉咙里恶心地咕噜着,克罗宁哈哈大笑,辛普森猛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前额。埃勒里若无其事地咧开嘴笑。
佩珀第一个恢复常态,也朝他咧开嘴笑:“高明,奎因先生,”他说,“高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