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佩珀,”他冷冰冰地说,“我认输了。我刚才亲自到后院和墓地去了一趟。什么也没有捞到。一定是销毁掉了。你看怎样?”
“我有个想法,”佩珀说,“不过算了吧,我得先跟检察官商量商量。”
维利把拳头插在口袋里,目光扫了扫战场:“好吧,”他闷声闷气地说,“我被搞得筋疲力尽了。你们这些人,听着。”这些人一直在听;然而这样无穷无尽的干等,已把他们等得意气消沉,他们目不转睛地,呆望着维利,“在我离开这所房子的期间,我要把这间书房以及后面两间都关闭掉。听懂了吗?任何人不许进来。任何人也不许碰一下卡吉士的房间,连狄米特里欧·卡吉士的房间也不许碰——一切都保持原状。另外还有一件事。你们要离开这所房子或者回进这所房子,都悉听尊便,但是每一次进出都要受到搜查,所以你们大家都别自找麻烦。我的话完了。”
“呃呃。”有谁用象在洞穴里发出的声音说了话。维利慢吞吞转过身子一看,原来是沃兹医生正在跨步向前——他是个中等身材,满脸络腮胡子,象个年老的预言家,可是体格却象个猿猴。那双亮晶晶的灰褐眼睛靠得很拢,正带着几分幽默感来打量维利巡官。
“你要干嘛?”维利怒气冲冲,两腿叉开站在地毯上。
医生笑了笑:“你的命令,对于这所房子里的任何一个常住的人,都没有什么大不方便,可是,巡官。你却不知道,这使得我非常尴尬。你知道吧,我只不过是到这儿来作客的。难道要我无限期地接受这一套倒霉的规定的款待吗?”
“喂,你是什么人?”维利笨重地跨上一步。
“我叫沃兹,我是大英帝国的公民,是英王陛下的臣属,”大胡子眨着眼睛回答说,“我是个医生——是个眼科专家。几个星期以来,我一直在这儿给卡吉士先生治病。”
维利哼了一哼。佩珀走到他跟前,咬了下耳朵。维利点点头,于是佩珀说:“其实呢,沃兹医生,我们并不要使你为难,也不使你那些主人为难。你完全有离开这里的自由。当然喽,”他微笑着继续说,“你不会反对最后一次例行公事——也就是在你离开前对你本人并对你行李作一次彻底的搜查吧?”
“反对吗?当然不反对,先生。”沃兹医生捻弄着蓬松松的棕色胡子。“另一方面——”
“哦,别走,医生!”史洛安太太尖叫起来,“别在这个心惊肉跳的时刻离开我们。你一直是这样善良的……”
“是呀,别走,医生。”又发出了一个新的声音,这出自一个高大的漂亮妇女的肺腑深处——是个皮肤黝黑的豪放泼辣的美女。医生弯了弯腰,喃喃地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,于是维利粗鲁地说:“你又是谁呀?太太!”
“我是弗里兰太太。”她两眼含有警告意味地逼视着,嗓音也变粗了。这时,琼听天由命地靠在卡吉士书桌边上,果断地忍住了笑。她的蓝眼睛赞许地望着沃兹医生的强壮有力的肩胛骨,“我是弗里兰太太。我住在这儿。我丈夫是——过去是——卡吉士先生的巡回代表。”
“我听不懂你的话。你说的巡回代表——是什么呢?你丈夫在哪儿,太太?”
这女人暗暗冒火:“我不喜欢你这种口吻!你无权用这样一种不恭敬的语调跟我说话!”
“行啦,大姐。回答我的问题吧。”维利目光变得严峻起来,而当维利目光变得严峻时,确实是非常严峻的。
她不再叽哩咕噜了,怨气已经出光了:“他在——他在加拿大的某个地方。正在作先遣旅行。”
“我们曾设法打听他确切的地点。”吉尔伯·史洛安出人意外地插口了。他一头黑发抹足了香油,两撇八字胡须,一对水泡眼睛,外表很不匀称,一副酒色淘虚的样子,“我们曾设法打听他确切的地点——我们最近听到的消息,他正以魁北克为基地,正在跟踪追觅几张他所耳闻的古老挂毯。我们在他最后所住的旅馆里留了言,然而迄今还未得到他的音讯呢。他大概会在报上看到乔治去世的消息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