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见星才往八字墙前站了站,一个(身shēn)形高大的军士就喝道“兀那小孩儿,这不是你玩耍的地方,莫在这里搅扰!”
展见星匆忙间一扫,看到了墙上确实贴着一张和县衙差不多的告示,她往军士那边走过去,行礼道“军爷,小民不是来玩耍的,敢问军爷,府尊征召伴读的告示还作数吗?”
军士打量她两眼,脸色缓和下来“你是要应征的?那进去罢。”
展见星不由意外了一下,没想到府衙的门倒比县衙好进多了。
她不及多想,忙走了进去。
将到仪门时,又被此处的门子拦了下来。展见星把来意又说了一遍,门子也出乎意料地好说话,笼着手站起来“跟我来吧。”
展见星心中疑惑,不知是不是风太大,她有些看花眼,怎么觉得她说完话后,门子的眼神一下子亮了亮,好像对她的到来多么喜闻乐见似的——
不确定的事,展见星暂也不想了,她自己是抱了孤注一掷的心态来的,默不吭声地跟在门子(身shēn)后,一路走进了后堂。
“大老爷,有人来应征那个伴读了!”才到门边,门子就扬声叫了起来,声音喜气洋洋的。
展见星这回确定自己没有辨错了,门子这句通传里分明溢满了终于逮到个“冤大头”的喜悦!
这样的惊天祸事不是几个皂隶能处理的,龚皂隶连滚带爬,先一步赶去县衙通知知县,余下的皂隶则临时找了绳索来,捆绑住徐氏和展见星,拉扯着他们也往县衙的方向走去。
一路上,徐氏踉踉跄跄,东倒西歪,她的腿脚软塌得根本一步都迈不出去,完全是靠皂隶的力量在把她往前拉,展见星稍微好一点,跟在后面,不时还能努力扶她一把。
他读了书,比徐氏见识多些,知晓眼下的(情qg)形,能去县衙经官断已经算是难得的一线生机了,不然若照代王府人的意思,当街就能把他们母子打死,回头即便是查出来冤枉,又还有什么用。
不过他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,灭顶大祸陡然降下,他心内也是恐惧茫然交杂,一片不知所措。
在他和徐氏的前方,代王府人抬着代王的尸(身shēn),哭嚎声震天,后方,则遥遥缀着些在怕事与好奇心间反复纠结的百姓们,头痛(欲yu)裂的大同知县李蔚之在县衙里迎来的,就是这么一支奇特的队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