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先生连科举的第一道关口都迈不过去,其学问不问可知,不过他也有个好处,那就是束脩低廉,略贵些儿的,展见星也读不起。
这(日ri),展见星提了些礼物去往钱家,她此前因家中出事,告假有阵子没来了,钱童生膝下的小女儿淑兰正在院子里晾衣裳,她比展见星小一岁,穿着件红袄,看见展见星,惊喜地放下衣裳迎上来“展哥哥,你来了,家中如今都好了吗?”
“咳!”
展见星还未回答,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响起来,钱童生站在堂屋门前,瞪了一眼女儿,训斥道“做你的活去,姑娘家家,不懂得贞静少言的道理吗!”
钱淑兰是独女,并不怎么畏惧父亲,又冲展见星甜甜地笑了笑,才绕回晾衣绳那边了。
“先生。”
展见星上前去行了礼,然后便将来意说知。
“知道了,你去罢。”钱童生态度很冷淡也很敷衍,听完了就直接撵人。
展见星愣了一下,没多说什么,放下礼物便依令转(身shēn)离开了。
她与钱童生谈不上什么师徒(情qg)分,因为钱童生上课极为糊弄,一大半时间都只让小学生们摇头晃脑地将文章干念一遍又一遍,他自己则自顾打盹。
展见星向他请教文章的释义,十回里钱童生大约只答得上两回,另外被问倒的八回,他倒也有办法应对——那就是将展见星呵斥一顿,挑剔她好高骛远,整(日ri)瞎出风头。
展见星只得忍,她家贫,就是找这样的先生,都是徐氏分外溺(爱ài)她才有机会。
如今要走,她没什么留恋之意。
不过,有人留恋她。
展见星才走到门外不远,钱淑兰就追了出来“展哥哥!”
展见星脚步顿住。
钱淑兰跑到她面前,(娇jiāo)俏的粉脸上都是失落“展哥哥,你以后都不来我家了吗?”
展见星点点头。
“哦——”钱淑兰低了头,手指捏着自己的袄角,缠到了一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