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见星道:“我猜,那些差爷们上门替我们讨要东西时肯定不甚温柔,大伯母吓着了,以为从前她抢走的东西也得交出来,她又舍不得,就匆忙拿了想藏起来,被差爷发现,差爷不管那许多,见她心虚想藏,那东西就多半不是她的,夺了顺手一丢——”
这事想来有些可乐,她一边说,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,露出颊边一个小小梨涡。
徐氏一想,大约就是如此,忍不住也笑了:“这可真是,你大伯母不知多么心痛。”
“管她呢。”展见星道,“娘,如今这些首饰失而复得,我们这个年就好过多了。”
徐氏短暂笑过,又乐不起来了:“话是这样说,可——你怎么办哪,娘宁可不要这些浮财,也不想你到代王府去。”
但她也知道,事已至此,不可更改了。
她们这样的平头百姓,得罪不起代王府,难道就承担得起对罗知府出尔反尔的代价不成?
展见星将要成为王孙伴读这件事,是就此定下了。
当然,书办不会白白效劳。
展见星还过药钱以后,倾家只剩了百十个铜钱,又现去买了纸笔,实在再出不起这笔多余花费,只得问明白了格式,自己回去又写。
她下午时再度跑去,谁知衙门口那收状纸的书办已经不在了,问了门子才知道,天太冷,书办大爷说手抖写不了字,已经回后衙休息去了,要想告状,下个日子再来吧。
展见星心里焦急,却也没办法,只好回去,好容易又挨了两日,再去。
书办虽然娇贵,倒也不是一点活不干,这一次,展见星的状子终于递上去了。
但不是马上就能见到县令,要告状的人多了,递状子不过是第一步,递完了排队等通知,什么时候排到了,才能去过堂。
展见星揣着希望,回家与徐氏傻等起来,这一等就等了五六日,寒冬之际,家徒四壁,日子如何难熬不必细说,多亏了邻居们心善,各个伸手帮扶一把才将就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