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确定,自己在书里待了绝不止一个月,时间久到足矣让她从小丫头变成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。
想到这,沈青青雪颊一粉,思绪里突然乱入一股强劲有力的力道。
那人弓身埋在那,炕头上烛火摇曳,将对方精壮的身材与手中的雪白照的一清二楚。
清澈潋滟的黑眸映着她羞涩的小脸,男人俊秀的眉眼弯成个好看的弧度。
唇瓣微动,沉哑的,一遍遍地唤她名字。
“青青……青青……”
大约半年前,她成亲了。
这亲成的很随意,随意到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,因为她男人跟她一样,也是个记不得事的,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是她给起的。
西洲。
她叫他阿洲。
没有良辰吉时,没有红妆嫁衣,只有两个脑子半坏、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新人,春寒料峭,就这么报团取暖,稀里糊涂的过上了小日子。
沈青青记忆不好,不过成亲这件事,她记得一清二楚,脑海里一旦出现当日场景,周围的细微声响如在耳畔。
红纸皮包着的白蜡烛不是好货,掺了猪油,从点上起便噼里啪啦,忽明忽暗的灯火下,一方红布遮着高台,只放着一坛子浑浊的米酒。
桌下跪着两人,身着素衣,腰间缠着两根下午她刚拿凤仙花现染的红布条,就这么拜天、拜地、拜对方,木讷的磕了三个头。
这怕是世间上最寒碜的婚礼了。
虽然简单,但只要一想到当时场景,心里就止不住泛起暖意,天地之大,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丫头自此之后有了家,有了依靠。
“咔”一声脆响,雪压断了枝头,闷声落了一地,沈青青这才回了神儿,听见有人敲门。
她将册子收好,起身开门,原来是邻居王婶。
王婶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,压着唇角以示不满,直接迈进房门,快速扫了眼屋内。
屋子里东西不多,但样样精致,一尘不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