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切,如果没有孟西洲带人及时赶到,或许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掳,她的下场也可想而知,甚至两国会开战,死伤无数……
是她倨傲托大,想着以春日大祭为契机将裘飞等其党羽一起剔除。
结果呢,釜底抽薪,差点把所有人的命都搭进去。
铺天盖地的自责凝聚在狭小幽闭的马车中,她好像把自己关进了一个透明的容器里,脑中一遍遍的重新推算今日发生的一切,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到最后,沈青青突然意识到,如今她身上肩负着的,已经不止只是自己的命运,有时候稍有不慎,错走一步,害死的会是那些敬她爱她的臣民。
莫大的压力仿若一块巨石,压在她细弱的肩头上。
小姑娘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,孤单的蹲坐在摇摇晃晃马车中,将自己关在那个看不见的容器里,试图得到一丝喘息。
待车队回到阿兰若城,天色已暗。
沈青青没再遮掩自己在梨园居住的事,直接同其他官员的马车分开,带着自己侍卫回到梨园。
下了马车,沈青青一眼瞧见立在大门一侧的人。
是李炎。
他已经换回常服,独身一人站在那,在沈青青的印象中,李炎一直待她很好,她对着李炎那侧,微微点了点头。
既然当着孟西洲的面故意说出了萧应的名字,沈青青其实是有了新的考量。
之前装作不认识,是她自己选择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割舍掉过往的一切。
她以为孟西洲会碍于彼此身份或她的态度知难而退。
然而到现在,孟西洲三番四次执着于她,执着于过往,甚至疯狂到铤而走险在金元假扮尉迟将军后,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把头掩在沙海下的鸵鸟,既幼稚又愚蠢。
伤已经造成了,她置之不理,伤口或许会自愈,也可能会发炎溃烂。
她不能再逃避了。
沈青青悄然攥紧指尖,对守在一旁的赤月低声道:“赤月,你先进去吧,有岳枫在就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