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底一直仰望的人,还有那条看似宽大明亮的帝王之路,实则布满荆棘,刺的他遍体鳞伤。
从知晓孟西洲身份的那一刻开始,他便已没有回头路了。
这些年的谋划与部署,稍有不慎,满盘皆输。
如今母亲不惜盏双手染血也要将他推上皇权,他更不会放弃。
孟棠嬴让自己站在雪地里清醒了一会儿,见天角渐渐泛起莹莹青光,心中稳下。
今日他会第一次主持早朝,正思量如做好皇权更迭之时,张内官突然从远处回廊一路小跑赶来。
“殿下……殿下……”他喘着粗气,边唤边道。
“张内官,咱们可该改口称呼圣上了。”
张内官并未理会溜须拍马的内官,他擦了擦汗,缓了两口气,才道:“殿下,您快同老奴走,如今孟西洲与秦太尉率近州几部精兵已经冲进朝阳殿,清剿掉赵大人带来的所有私兵了……”
“什么?!他孟子思怎么可能去帅兵?派去的暗探不是说他咳血,卧床不起,家中都传出下人的哭丧声了么?”
张内官眉头一压,急切道:“殿下,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,老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后路,您快随老奴来吧……”
“不可,母后还在仁明殿中。”孟棠嬴冷声拒绝,扭身要去寻人,袖口却被张内官轻扯住,“老奴已经让旁人去请了,人多不好一起出宫,殿下还是先速速随老奴来吧。”
这场雪下的有些古怪,近州精兵冲进皇宫时,天边像是被人突然掀开一角,第一道光顺着缝隙撒向南璃大地,瞬间映在黄瓦之上,金灿灿的。
候在待漏院的文武百官见秦太尉帅兵冲进来的一刹那,都懵在原地。
秦太尉一声令下,在场所有内官都被押了起来。
“秦太尉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?”
秦太尉面色严肃,冷眼扫向瑟瑟发抖的内官,厉声道:“太子孟棠嬴,今晨同武安侯赵泽帧逼宫朝阳殿,妄图弑君。在场的这些宦官便是共犯,他们拖着大人们不让出去,正是等着新主子宣早朝呢!”
这一场悄无声息的逼宫政变,必然离不开皇帝身边贴身内官的叛变。
“那圣上如了?可还安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