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炎折身去命下人备茶,又移了炭炉过来,让室内稍稍能舒服些了。
老国公爷本是一脸不悦,昨夜府内设宴,连陆成玉及其他回京述职的小辈都参加了,唯独孟西洲没有回来,今日一看,大过年的,他竟弄的满脸狼狈,不由得软了几分。
见他不提昨夜的事,老国公爷劈头盖脸道:“子思,府内昨日设宴,你去哪了?别跟我说大年初一还要办案,我遣人问过,这几日大理寺无人当值。
如今还未分府,你便常宿在外,往日我同你母亲未问什么,只念你公务繁忙,这处宅子离得近,便没有拦着你来住,如今可倒,过年都不知道回来了?!”
“老爷,您先消消气。”魏氏蹙眉,来时她提前叮嘱过,别一见面父子就吵。
“怎么消气!你看看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父亲了?!你就是太惯着他了,看看现在,说不回来就不回来……我就说他肯定是在这院子里养了人!”
孟西洲起身,忽而跪下,磕了头垂首道:“父亲,母亲,儿子的发妻沈氏,昨夜殁了,故此儿子彻夜未归,请父母谅解。”
“谁殁了?”老国公爷脑子嗡的一声,颤巍巍地扭向魏氏,“他说什么?谁殁了?”
“子思说的似乎是发妻……沈氏?”魏氏也懵了,一脸茫然的看向跪在身前的孟西洲,见他面露悲色,眼眶发红,赶忙问一旁的李炎:“李炎,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母亲,还是由儿子来说明吧,之前儿子刺客追杀,误入了饶州境内的庆灵峰一带,后一女子救,她便是儿子的结发妻子……沈知。”
孟西洲提到结发妻子这四字时,突然哽住。
如今重提这四字,竟是如此可笑。
她不在了。
到死,她里留着的,都是他要和另外一女人成亲的婚讯。
孟西洲默了默,继续道:
“她的乳名叫青青,在儿子生死一线之际,救了儿子。之后伤,儿子失了往日的记忆,忘了原本身份。青青不计较这些,尽尽力照顾儿子的伤势。彼此日久生情,之后我们便成了亲,生活在三溪村。
后萧应寻来,儿子突然知晓原本身份,但儿子当时记不得父亲母亲,怕父亲母亲不能容纳这出身平凡的儿媳,便让萧应暂将此事隐瞒下来。”
“未成想,归京途中遭遇埋伏,阴错阳差,儿子将之前的记忆找回,却偏偏忘了同青青在一起的这一年。”
孟西洲机械性的说着,他眸色波澜不惊,是一潭死水。
“这……”魏氏闻言,诧异不,不想世竟有这等巧合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