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内官不再多言,颔首拱礼。
“老奴知错,老奴先退下了。”
张内官关殿门的那一瞬,殿内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响动。
这一夜,对有人来说都格外漫长。
天地风雪交加,李炎同秦恒在外守了一夜,没有一刻敢阖眼。
这院子里谁都看到了,爷昨夜磕的血流满面的模样。
谁又能想到,以忠孝仁义为先的小公爷竟会做出自残的事。
他们不敢进去,只得小守着。
天过五更,他们还听到屋内断断续续传出的哭泣声,直到风雪停下,晨曦微至,这一切归于平静。
翌日一早,两人稍有些困时,正室的房门突然开了。
孟西洲面色如常,着了件素白的长袄,大步出,冷气拂面的那一刻,他的眉头又压下几分。
他仿佛又回到了往日那冷静沉稳的大理寺少卿,一出来,便让李炎去找来了显国公府的大管事肖健。
元月初二的一清早,突然叫到小宅,肖健还以为自己要发配到这儿,正犹豫着如何同小公爷求情,忽而听他道,要给世子妃下葬,吓得没差点直接跪下去。
小公爷年前刚赐了婚,三书六礼都未完一趟,从哪儿冒出世子妃呢?
而且还是白事。
这话肖健最多只敢放在里想想,面将小主子嘱咐的事情一一记下,可听他说后日便要下葬时,眉头不由得蹙紧。
这大过年的,哪儿有铺子开门,即便开,小公爷要求的楠木棺材大多是定做,难以寻到现成的,委实为难人了。
“说的,可都一一记下来了?”
“是,只是爷,这棺木不太办……”
“汴京城内还没有银子办不妥的事,不必计较银钱,若缺人手,便找李炎。这次世子妃的丧事,安怡院的账,日子虽是短了些,还请肖管事务必,办的仔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