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成玉声嗫喏,他想趁醉装一次糊涂。
他想知道沈青青在何处。
陆成玉京城前,着国公府时见一次沈青青。今日旁敲侧击问过老国公爷,府内并未养着画师,另一个院子里的门客,也是男子。这让陆成玉悬着的心,彻底无处安放了。
孟西洲的左眼皮忽突突跳了起。
“表兄心里有亡故的表嫂,子思知道。”孟西洲带着陆成玉,一路往西厢走,缓缓道:“但人不能一棵树上吊,得往前看。”
“……表弟说得对,鸿砚已经准备往前看了。”
“及是如此,那便最好,过几日的马球赛,表兄去好好看是,那可都是母亲你精心挑选的高门贵女,各个都是金珠玉叶。”
“呕……”陆成玉一个忍住,捂着嘴,趴向木栏外的一侧缓解胃痛。
跟在一旁的李炎,头一次觉得,爷不但在战场上杀伐果断,情场上,也是杀人不留情呐……
四月初九,夏日的味道顺着日头直晒在沈青青的帷帽之上。
明日是出行的日子,沈青青只知道出远门,却不知去何处,她又要被安置个什么身份。
昨日,孟西洲梅园陪她用了晚膳,沈青青想着走之前把最近攒的画送去墨玉轩,提了嘴想出去逛逛,想到他竟允了。
这段时间,孟西洲的态度真的变了许多。
今日出,她只打算去一趟皎怡街便府,并带正忙着收拾行李的娇云娇玉同。
她刚拐进皎怡街,便听见路边茶摊儿正在讲春闱舞弊之事,这一案,余波未定。
路过时,耳边灌了两句,才意识到那说书人竟是在称赞孟西洲。
“看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出身宗室,却是个顶能吃苦的汉子,当年年二八,正是养尊处优的年纪,便被圣上派去西北驻守,屡战犯我南璃边境的金元、耀云,从未战败,可谓是百胜将军!如今归京入仕途,是排众议诛伐谋逆臣子慧王,又严惩春闱舞弊,真的是明察是非,法不徇私……”
沈青青不知不觉停下脚步,她从听过孟西洲平事迹,只知道他任职于大理寺少卿,平日公务繁忙,要审理许多案子,几次他宅,她亲自送宵夜时,只看到他伏案疾书,从有一刻是闲着的。
他知道,孟西洲勤于公务,不曾想,他在民间的声誉能这样的好。
她突然意识到,孟西洲说的不错,即便他想起三溪村的往事,也不可能到那个简简单单,一亩三分地的时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