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莞尔在邢向明旁边坐下,沈沐淮安静坐到她旁边。
过去十七年间,宴莞尔来ICU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第一次,是她父母出车祸,她失去了最爱她的人。
第二次,她不想再失去柳曼青。
邢向明在和宴莞尔说明情况后,便无力地再次将脸埋进手心,仿佛只有这样,他才能支撑住自己。
“邢叔,”宴莞尔手放在邢向明肩上,“昨晚您辛苦了,先回去休息吧,这里我守着,一旦有任何情况,我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“不用,”邢向明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曼青没脱离危险之前,我哪里睡得着。”
身旁的沈沐淮忽然站起来,朝远处去。
宴莞尔没再劝,她与邢向明的心一样,如果是谁让她这个时候去休息,她也不会的。
她靠在邢向明肩处,以示安慰。
两个人一个捂着脸,一个目光茫茫地,望着ICU门口,空空地等。
沈沐淮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才回来,手里端着两个纸杯,一一递给邢向明和宴莞尔。
宴莞尔接过一看,是温热的水,她感激地朝他弯了下唇角,只脸上没有丝毫笑意。
邢向明一整晚滴水未进,此刻虽已没有渴的感觉,但本能还是让他端起纸杯,一口气喝下一大半。
喝完才长长叹口气,“曼青这是执念,自己不放过自己。”
他有时候也会怀疑,如果柳曼青真的想要解脱,那他一次又一次地救她,用那么多仪器抢救她,究竟是在帮她,还是在害她?
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愿,她才会快乐?
“莞尔,”他低头看着漂浮缭绕雾气的纸杯,语气带着迷惘,“我不知道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,该怎么办了。”
四十多岁事业有成的精英男人,竟然会用迷茫至此的表情和语气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