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也没想就回答了:“回家。”
不仅薛玉听得清晰,江幼怡应该也听见了。
然后薛玉就带着江幼怡走了。
情绪没由来地低落,思绪放空,好像忘记了一些事,又觉得无关紧要。
从医院出来,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,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,越来越冷的风卷起地上的枯叶,打着旋儿飞远。
已经,十一月了呀。
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笑闹着从她身边走过,她才恍惚忆起,开学至今,她两个多月没去学校了。
所有事情都好起来了,颜廷樾和何萍被秦聿文劝回怡州,江康国和他背后靠山的事情有苏姐姐的朋友帮忙善后,江幼怡的病也有薛玉操心,看心理医生,接受治疗,能慢慢变好。
明明是这样的。
应该是这样的。
可她却高兴不起来。
不是无法为某一件事开心,而是每一件事,她都难以开心。
此时她不禁想,快乐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?为什么她能感觉到的,只有沉重。
这种情绪似曾相识。
颜未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,还以为……能躲过呢。
强撑的坚强被一层一层打开,露出内部已经腐朽的脆弱,在无力改变的境遇中渐渐麻木。
她站在十字路口,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,内心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。
红绿灯在她头顶来回闪烁,看不清表情的行人从她身旁快步走过,有人不小心撞到她,嘴里不住道歉,回头却看见她脸上挂了两行泪,立时紧张得不知如何收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