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药园徘徊数日,两人离开往山岭而去,药园因为是楚长远的私产,管事不管闹事,可其他地方却不尽然,有的是家族所有,一处产业有好几个管事,主家各不相同,送往家族的资源经过分配,又有管事截留,账册每年都对不上。
楚长远也不好说什么,一提就是个个艰难,一说就是做家主不能斤斤计较,他也不可能看着这点东西,干脆都给杭素,让她和人斗法算了,反正最后大头还得送到家族。
他这招叫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
果然,杭素到了北岭矿场,就被几个管事合着伙使了下马威,他们很忙,根本没时间招呼她,要账册,啊账册损毁了,需要调家族的账册重新记录,要下矿,这不行,矿下危险,一个不小心伤了残了他们都有吃罪不起。
杭素一看,顿时就不困了,到达矿场的第一个晚上,连夜把几个还在床上快活的管事“请过来”,几个人衣衫不整,怒目瞪着杭素,好像随时要扑上来拼命。
杭素不为所动,温和道:“我听说几位管事事务繁忙,几天都不吃不喝,这可不行,我连忙叫人准备了美酒佳肴,让人去请,却没有请到人,没想到几位管事都晕倒在卧房,连衣裳鞋袜都要旁人来脱,你们为家族尽心尽力,我看了也觉不忍,为了你们身体着想,吃完这顿饭,几位管事就回家享福罢……”
几个管事好容易正好衣冠,听了杭素的话,顿时怒不可遏,有人当即跳出来,指着杭素的鼻子骂道:“你个黄毛丫头,身上奶腥味还没洗干净,就敢来插手北岭矿山的事,哼!以为搬出家主就能横行无忌?好叫你知道,这北岭矿区是五爷亲手打下来的,莫说是你,就算是家主当面,也没权利撤我的职务!”
“就是!十爷可是下过矿的,不能有危险让人去,有好处就让人来捡!”
“商路还是十三姑奶奶带着人打通的……”
“赵家冶炼厂还是咱十九爷联系的……”
有人带头,其他人顿时争起功来,一个赛一个嗓门大,这要是真只有二十岁的人,在这种情况下那还真没辙,可杭素不是,她就安安稳稳坐着,看他们吵,吵架的都不嫌累,她这个看戏的又怎么会觉得无聊。
吵了足足半个时辰,几个管事有点遭不住了,累都不累,就是嗓子疼,这杀千刀的,连口茶水都没准备,嗓子干的要冒烟,也就吵不下去了。
等没声了,杭素才一脸感叹地道:“没想到几位关系这么好,单就见面寒暄就花了半个时辰,也是太难得一聚了,不过没关系,等在这里吃完饭,几位卸任后时时刻刻都能在一起亲近,不急于一时嘛。”
管事们:合着宁当我们说的话是放屁呢!
如此态度,叫管事们知道挤兑没用,几个马上拧成一股绳,一个管事站出来,朝杭素一拱手,哑着声音道:“小姐用不着装糊涂,这北岭矿石从来都是我们几个人管理,家主都做不得主,小姐就更没可能,就算您将我等卸职,下头的管事不听命令,矿上的管事不安排开矿,粗炼的管事不安排活计,运送的管事不下派任务,北岭矿场彻底停摆,到时候,这责任您可吃罪不起。”
“你在威胁我?”杭素看着他问道。
管事冷笑一声,其余几个管事也报以冷笑。
“啪、啪、啪!”杭素扶掌而笑,道:“我原想着几位管事好说话,山珍野味、煎炒烹炸让你们吃个尽兴,也算全了多年情谊,没想到你们的胃口太大,口气也不小,看来诸位是没想过吃饭,也罢,刚好我除了饭菜还准备了其他东西!”
说着,她从椅背后抽出两把寒光凛凛的刀,握刀的瞬间,她浑身杀气腾腾,看着几个管事,仿佛即刻就要扑杀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