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还活着。
求不得,便护着。
活一天,就护一天,直到他死。
“侯爷,这两人可是史官,真弄去北镇抚司?”
杨铎不言,锦衣卫指挥使开口道:“照侯爷的意思办,圣上面前,本官自会分说。”
“是。”
次日,两名记录朝臣生平的史官被请到锦衣卫北镇抚司喝茶。
同月,言官多番上疏,弹劾锦衣卫跋扈。
天子一概不理,以杨士奇为首的阁臣更对此不置一言。
次数多了,朝臣逐渐开始明白,天子同内阁立场一致。说不得,锦衣卫抓人就是天子意思。往深处想,与其说天子放纵锦衣卫,不如说是护着兴国公。
思及兴国公和今上的师生情谊,之前蹦跶得最欢的言官已经汗流浃背,噤若寒蝉……
那之后,又过了多久,他又护了多久?
一年,还是两年?
时间太久,早记不得。
只记得,他死时,仍有执念,却已无遗憾。
收回思绪,下意识探手入怀,空空如也。
摊开掌心,合拢,再摊开,继而用力扣上窗面。凉意从指间沁入,冰冷的面容,忽然染上一丝笑意。
佛说人生有八苦:生,老,病,死,爱别离,怨长久,求不得,放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