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段的梦,她根本难以置信,也难以启齿,自己这些年和尚建明,那方面,完全提不起兴趣,能躲就躲,只因为这对自己来说,没有半点享受的成分,他只顾及自己,对陈婉柔来说,是痛苦是比工作还具有工作成分的,工作。
此时裹着浴巾,头发不吹一脸空洞的陈婉柔拿出一张白纸,笔尖不受控制地写下离婚二字,一阵电话铃声响起,将她吓了个大激灵,唐珞?不是……搞什么?妈?
“喂妈?什么事?”
“你xx伯去世了,你和尚建明抽空来这边老家做个人情,反正有车不麻烦啊,你说你这伯伯膝下也没半个孩子,你和他不早点给我和你爸生个大胖小子,咱又不重男轻女,是个孩子都行啊,你们都结婚三年了。”
“我,嗯妈,我想跟你们说我和尚建明他,最近感情不太好,我……”
“怎么了乖乖?哎呦夫妻俩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?你看你爸也是,冬天十有八九在医院过的,我今天在院里,有个老太带着孙子咿呀学步,你爸跟个变态一样跟在别人身后走,笑得皱纹都出来了。”
“嗯,明天有工作,先不说了。”
“xx伯的事你们俩放心上!要赶在人家起水之前来,最多5天,听到没!”
“知道了妈。”
电话挂断,陈婉柔无声地蜷起,半趴在桌上,半晌,拿起笔用力地将“离婚”二字划去,划到纸都被戳透,握着笔的手生生地发痛,陈婉柔端起桌上半小杯水泼向自己,心跳加剧,趁着短暂的冷静,继续执笔:
——师生恋,是绝对的不公平,年长者的阅历比年少者丰富很多,所以她会被你吸引,是因为她还没成长,见过更精彩的世界,只有吸引不到同龄人的垃圾,才会堕落。
道德伦常。
陈婉柔默念着这四个字,直到天明,比预计时间更早就出发了,踏上酒曲湾村的步伐是沉重不堪的,但她更不想面对酒醒后的尚建明,讨厌他蛮横不讲理的声音,也不想再当妈一样哄他,也怕他,动手。
所以到酒曲湾村的时间,是极早的,陈婉柔坐的是第一班车,在大巴上补了会眠,下车时人依旧有些恍惚,她不敢睡了,又梦到现实发生过的情节,唐珞这家伙驱不散。
上回,唐珞送了她一只竹节做的编制小蝴蝶,说祝陈老师以后,如蝴蝶一样,破茧成蝶,振翅扬声,飞向更好的前程。
上上回,唐珞带她爬了山岗,自己问她一个人年纪轻轻就当家里的顶梁柱,又是女生,累不累,她的回答让自己很意外,她淡淡笑了笑,说没关系啊,自己掌握主动权,被家人依赖的感觉也很好,为什么是女生就会觉得累?随后折下一只狗尾巴草,递给陈婉柔,倒着摸了摸自己眉毛,又摸了摸草,道是一样的触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