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巷幽幽,横尸遍地。
死者皆是眉心中剑,伤处仅有一点红珠。
重瞳少年右手持剑,左手提壶,走一步,饮一口。
他浑身上下一尘不染,只有鞋底在石砖上沾染了血污,以至于走出长巷时他不像杀人如麻的凶神,反倒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。
迎着破开云层的明媚阳光,少年抛出酒壶,放声高歌。
“赵客缦胡缨,吴钩霜雪明。”
“银鞍照白马,飒沓如流星。”
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”
“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与名。”
唱到尽兴处,少年眉心处竟透出常人不可见的玄妙剑意,化作两瓣青莲于他足下盛开。
………………
又是一段记忆。
姜慕白缓缓睁眼,回味着嬴渊刺杀仇敌时的豪侠风采,自叹不如。
大佬就是大佬,跟寻常人物全然不同。杀人杀得这么痛快,没有丝毫心理负担。
不像自己,尽管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,脱离危险后回想起来,心里还是起了块磨不平的疙瘩。
关于这块“疙瘩”,主张杀伐的《天渊剑典》也有描述:剑乃百兵之君,斩恶辟邪方尽其用。
下边还有嬴老爷子补充的注释,他老人家留下的原话是:应死之人皆可杀之,杀一个,不适,那便再杀一个,杀多了,也就习惯了。习惯不了?矫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