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堡,广东餐馆里,早茶已经到了尾声。
秃顶老博士后对着不秃顶的小家伙,正在做总结性发言:「小兄弟,老哥劝
你一句,毕业了赶紧海归,捞一票!洋妞儿就别做梦了,刚才说的钱呀社会地位
呀,还是小事,关键是咱家伙事儿不行,人种不一样。我们系有一哥们儿,早先
考大学,还是体育加分儿的,实在熬不住,花钱叫了只洋鸡,你们猜什么感觉?
他自个儿说的,小虾米游西湖!你看咱中国人,天天念叨什么九浅一深,为什么
呀?因为咱先天不足,所以要靠后天技巧弥补,对不对?」
大家哄笑起来。老家伙自以为得意,转过头,又对着文若说:「老文啊,去
了加拿大,别的不说,先把弟媳妇儿办过去,好好儿看着,别大意。我们系还有
一哥们儿,媳妇儿找了个工,沃尔玛收银,不知怎的,被洋人小经理干了一炮,
那个后悔,一哭二闹三上吊。我们那哥们儿心一软,认了,接着过日子,后来怎
么着?不到半年,跟小洋经理跑了,为什么?尝过甜头,下边撑大了,再用国货
就不得劲儿了!」
大家又是一阵哄笑。
文若却怎么也笑不起来,隐隐约约地,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。
快到午夜了。